第十七章 蔓延
某三甲医院,一对母女正相互倚靠说着悄悄话。 “麻麻,我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呀?这里的叔叔阿姨眼睛好怕怕!我想回家可以吗?” 怀抱玩具小熊的冰冰靠在妈妈耳旁,用尽自己最小声跟自己妈妈哀求道。 “冰冰乖哟~很快就会好的哦,别害怕别害怕,叔叔阿姨也跟冰冰一样,只是病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的,妈妈会一直在这陪着冰冰的哦~” 苏麦摸了摸冰冰脑袋,安抚着不安的她。 “你看昨天隔壁的叔叔,今天不就出院了吗?很快就轮到我们啦~等下护士姐姐会过来打针针,冰冰不要害怕哈,打了针才能快点好。” ...... 研究所行政办公室,邵星正通过一台黑色电话机报告着。 “你的意思是,感染红眼病的人,身体会出现很大变化?” 略带口音的普通话从电话机内传来。 “是的!”邵星顿了顿,在想怎么说明更好理解。 “经过研究发现,外界感染的红眼病人群,最明显特征便是那双红色眼睛, 在此基础上,这些人可以轻松做出超越普通人常识的事情,部分人员的力量会变大,或者身体灵活性提高,或者身体抗打击能力强化等。” “这是好的一方面吧?有没有不好的方面?也一起说了吧。” “是!不单单是身体能力方面的变化,已经有部分人员身体出现异化, 有返祖出现尾巴的,有浑身肌肉灰质硬化的,还有完全呈现出非人类形态的......” 邵星再次顿了顿,似乎在等待领导消化这些闻所未闻的变化点。 “根据这些人的异化状况不同,研究室做了对比分析,结果如下: ①普通红眼病,身体未发生异化,属于感染最早期症状,部分人员会出现感染程度加深,具体原因未明。 ②一般异化,极大程度保有正常人形形态的,性情方面虽然或多或少会有所奇怪变化,但留有人性。 ③异化程度越严重、越非人类形态的,其性情变化越大,甚至变得毫无人性,充满兽性! 以上人员随着感染程度、异化程度的加深,其身体机能越发强大,越不可控,对社会治安造成的影响也呈现指数上涨。 以上。” 话筒另一端迟迟未见回应,邵星满背冷汗笔直站立,不敢有丝毫放松。 良久,话筒声音姗姗来迟。 “邵星啊邵星,你知道你们的擅自行动,将给社会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吗!?” 犹如一头睡狮被惊醒,不可遏制地怒吼声刚一传来,便将邵星打入南极的冷窟。 遭遇杀人风,孤立无援随时可能丧命! “首长!我请求戴罪立功,与研究院继续推进研究抗感染药剂,现在全世界就我们最熟悉这一块,求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近乎哀求,从来没有人见过平日猛虎般的邵星会用这样的语气请求别人。 当终身的牢狱之灾甚至是死亡如此临近自己时,邵星才明白自己怕了,怕死、怕再不能回家见到娇妻乖女,年迈母亲。 “我不该贪功冒进,不该擅自决定开启‘造物主密码’计划,万死难辞其咎,我愿为国家、为社会做出贡献、补偿,求求首长再给一次机会!” ......电话那头陷入静音,正在考虑眼前事态。 “研究抗感染药剂已有初步进展,我们正在采取定点医院试验,后续会有新的报告给您。” 邵星把握住关键时机,再次为自己前途添了把火。 握住话筒的手开始颤抖,接下来是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了。 “......行吧,再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谢谢首长!保证完成任务!”激动的邵星用尽自己最大气力做了回应。 ...... 挂完电话的邵星瘫坐地上,害怕、喜悦、无奈、痛苦等情绪糅杂在一起, 眼泪安静流淌,一滴滴从黑色双眼中冒出,双手抱头的他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谁又知道从南极归来后的日日夜夜,是怎样过的呢...... ...... 邵星召集研究院的项目推进负责人,正在针对抗感染药剂的开发进行探讨。 ...... “李院士,请注意你的想法可能带来的后果,对人的管理不是像你做研究一样,只会朝着一个方向推进!” “呵呵......邵星,基因工程研究可不存在‘只会朝着一个方向推进’这么美好的事情,变异是无时无刻的,或许,只有上帝才有资格选择变异方向吧。” “我无意与你在上帝这一块纠缠不清,我只想再次问你,划分隔离区是否真的存在必要性!” “咳咳...我认为非常有必要性,既可以避免人群进一步交叉感染,也便于研究院做专项研究,有利于集中化分析感染数据,避免因缺乏样本而导致抗感染药剂无效。” “......” “呵呵,邵星啊邵星,特殊时期总得申请特殊作法,你既想把事情做好,把药剂研究出来,又想什么改变都不做,躺着就能搞定一切,做梦吧!” 许是这番话刺激到邵星某点, 脸色逐渐发白的邵星决定道:“哎...我去说服上级吧。” “呵呵,那就静候领导佳音。” 带着一抹奇异微笑的李院士,转身走出房间。 “看来要再留一阵邵领导了,他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 ...... 当夜,国家紧急发布一条重要通知。 “根据国务院‘关于加强国家红眼病传染防治工作会议’精神,以市级为单位,提出如下意见: 加强领导,健全机构,明确职责: 要求各级政府将防治工作摆在一个十分突出的位置,重点预防因感染者情绪失控带来的社会不良影响。 突出防控,群防群控,加强疫情报告和监测工作: 采取一切行之有效的办法,加强对各类流动人员的管理和控制,进行必要的检查登记,发现可疑情况,立即留观隔离,以防万一。 建立一支快速反应,运行高效的流调队伍: 以邵星同志为主要负责人,各市建立预备流调队伍,做好必需的培训工作,配备必要的设备,做好充分准备,一旦需要,能够立即投入工作。 实施免费救治,保证农民患者及时就医: 每市指定一所医院,作为收治红眼病感染病人和疑似病人的定点医院。” ...... 一觉醒来,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