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双面
天一生水将手中的武士道高高举起，鲜血受到重力的影响，顺着雪白的长锋而下，而后划过天一生水修长白皙的柔荑。 她嘴角有轻微不自觉的笑意，望着手中的白亮锋刃，丝毫不将注意力放在身下断成两截的朝新桓一尸身上。 此刻的她竟有些“深情”，仿佛在凝望多年不见的知心老友。 “RB战国末期，德川家康的祖父松平清康，与织田家作战时被自己的家臣用村正杀死，而德川家康的父亲亦被自己的亲信刺伤，以及家康的嫡男德川信康被陷害被逼自杀，用到的武器皆为村正。”天一生水轻抚刀身，轻声说道，低沉的嗓音，讲述着手中的“老友”的故事。 陈炎恍然，难怪之前总会觉得这柄刀质朴中却透着非凡，原来竟有如此的故事和来历。 “世人对村正多有误解，村正在当时只是一类刀的总称，就好比品牌。” “不是每柄村正都是妖刀，RB的名匠将所有的杀亲杀君之刃熔铸，才有了眼前的妖刀。” 天一生水缓缓述说，大水已经没过了二人的大腿，但是两人却都是丝毫不着急。 一个人认真的诉说，一个人认真的倾听。 “而我使用他杀死了天皇室满门，如今回到我手上，也断了最后的天皇脉。“ 天一生水将刀别在身侧，躬身将倒在一旁石堆处的伊丽莎白抱起，几番推拿指击，而后缓缓的向着陈炎走来。 她站在陈炎面前只比对方矮了小半头，轻微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 “似乎现在的我才是你一直想见到的模样，但是现今如此，你却好像并不太高兴。”天一生水用日语说道，语气促狭。 陈炎心里五味杂陈。 的确，他一直对天一生水抱有怀疑，前后判若两人的变化，让他即使被对方所救，却也时刻保持戒心。 她所牵扯到的多国组织，所曾表现出的对生命的漠视，让他只觉得对方在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在演戏。 但直到现在，他意识到，他可能错了。 “你不是天一生水···不，你才是天一生水。”陈炎语气有些犹疑不决，但最后还是笃定自己的判断。 眼前的人如果是某种精神分裂，那么也是自己闻所未闻的案例，这样的前后变幻实在太大，大到改变声线甚至身体机能。 之前的天一生水老实说有些弱鸡，但此刻的对方，给他的感觉是无比的强大。 天一生水笑意有些朦胧，如同七月的秋水。 她将手中的伊丽莎白递过，轻轻放到陈炎的怀里。 陈炎惊异的发现怀中少女的大动脉出血都已经被止住，脉络中有某种气流在顽强的阻止女孩生命的流逝。 这样独到高明的手法，在让陈炎无比讶异的同时，却也更让他对眼前的女孩感到起敬和神秘。 ”在你的认识里，天一生水是什么呢？“面对陈炎的犹疑，天一生水却是反问道。 陈炎一愣，显然这个问题有些让他摸不着头脑。 天一生水是什么？是非同常人，是绝顶的高手，是让RB黑白两道胆颤的女杀星。 但是这显然不是对方想要的答案。 ”你曾说过金角湾大桥的美丽背后，有它极致肮脏和悲剧的第二面···我认为不全对。“、 天一生水又仰着脸说道，朦胧笑意中带着些许的认真。 她一只手放在自己受到贯穿伤的心口，那里是寻常人心脏的位置，但是她似乎显然不是。 ”我就是第二面，我杀人无数，双手无比肮脏···但是，我不可悲。“天一生水陈述道，语气平静。 就是这样的陈述，陈炎却是无比的相信。 她屠灭了自己的家族，背叛了RB的天皇室，在RB无论是黑道白道，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一个少女却要与全世界为敌。 无论其中是有怎样的是非曲折，这在寻常人看来都是疯狂，无以承重的悲剧。 但她说她不可悲，神情，语气是如此的平静。 陈炎检查好伊丽莎白的伤势，望着四周不断渗水的墙壁，以及已经没过二人腰部的巨大水流。 最后的出口已经在方才的爆炸中，以及之后的一系列纠缠变故中崩塌掩埋，他们如今被困在深海。 逃脱无望。 他下意识想抽根烟，但却也意识到此刻全身湿透，从身上取出的纸质烟盒自然也是难以幸免，显然无法再点燃。 没有想到生命的最后，却是要和这样的奇怪女人一起，真是不知道是生命的玩笑还是该说谢谢有你··· 然而，正当他想要把烟盒扔掉时，却是被对方一把抓住了胳膊，不轻不重，稍显”温柔“？ 嗯？又切人格？ 正当陈炎吐槽眼前人的精神病最后还要发作时，却发现对方的目标确竟然不是自己。 她轻轻的将手放在烟盒上，温度开始迅速的升高，某种气劲转化为阳炎，微弱led灯光下有水雾升腾。 手中潮湿的烟竟然就这样被蒸干。 还···还能这么玩？？ 陈炎惊得下巴都低了下来，脑海里开始脑补，对方手掌中打碎一个生鸡蛋···然后浇油撒盐·。 好在打火机是防水的，他点燃烟，正要和眼前的女人说声谢谢。 而对方却已经转身，向着远处的黑暗中走去。 “我还不能死在这里，至少我要把她活着送出去。” 似乎是察觉到陈炎的疑惑，天一生水微微转头，轻笑道。 脸色苍白，大量失血下的虚弱中却是带着不容置疑。 陈炎手中的烟一抖，他看着眼前人的坚强和执念，心中的惭愧和羞恼涌起。 他不知道对方口中要保护的人是谁，显然不是他和伊丽莎白。 但是他陈炎同样有一定要去用命保护的人，怀里的伊丽莎白，家乡的萧家姐妹，还有太多人需要他活下去，等他回去。 他还有太多背负的东西需要一一去解决。 而他差点就在此放弃。 “在我心中的天一生水，我还不知道答案，所以不能给你答案。” “以后找到答案，我再告诉你。” 陈炎大声说道，渐渐走远的天一生水步伐微停，侧脸笑了笑，而后继续向前走去。 陈炎也笑了，体表开始出现青褐色的鳞片覆盖，而后他一拳砸向一旁已经脆弱不堪的石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