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增援
“早上好，康德法师。” “早上好。” …… 康德早上一出门，见到的士兵都急忙问候，康德也一一回礼。 这是那天战斗之后，康德在岗哨待遇的变化。每次出门，见到的士兵和骑士都会主动向康德行礼或问候。 就这样平静过了几天，岗哨外突然来了一支队伍，岗哨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他们是这次对巨魔作战的总指挥阿尔弗雷德·阿比迪斯大将军派来的援军，有了这些援军加入，岗哨内人类骑士的数量达到一百位。 当然，随着队伍到来的还有王国颁发的军功和奖励。 傍晚，布丽奇特再次来到康德房间，毫无形象的坐到了康德对面。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政客是干净的。我享受了我不该拥有的荣光。” 康德停下魔法自修，看着对面生闷气的布丽奇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委屈，而实际情况却刚刚相反。 之前的战斗，人类几乎是以1:20的伤亡比例，杀伤数百巨魔。康德既然放弃了自己的那部分巨魔头颅，主要功劳自然落到了身为指挥官的布丽奇特身上。因为与巨魔开战以来，人类几乎没有取得什么像样的战果，那这次胜利就显得格外重要了。为了提升人类士气，王国对这次战斗进行了着重宣传，布丽奇特自然受到了大大的嘉奖。 “这些荣誉本来该是你的。”布丽奇特一边说，一边凝视着康德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 “我是一名魔法师，这些荣誉对我而言毫无用处，而且我也不是全无收获，你看。”说着，康德向布丽奇特展示了一下手中魔法协会的来信。 仔细盯着康德看了一会儿，确定康德说的是真心话，布丽奇特微微调整坐姿，眉头轻皱，问道：“既然你不在乎这些荣誉，那你来这里干什么？以你的身份，待在王都不好吗？” 说道这里，康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信件，抬头一脸无奈的对布丽奇特说道：“如果我说我是被人坑了才来这里，你信吗？” “哦，我明白了，又是一些贵族间那见不得人的肮脏伎俩。”布丽奇特撇着小嘴，一脸的鄙视，听起来好像她们阿比迪斯家族不是洛丹伦顶级大贵族一样。 “不过这里也不错，不但清净，就连空气中的奥能也没有王都那么多‘油腻’的味道。” “啊哈哈。”布丽奇特一点也不顾形象的用手拍着大腿笑着说道：“你还真是一个有趣的法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油腻’来形容奥能。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真担心你会借此机会离开。上面已经下了命令，让我们查清楚巨魔施法者增多的原因，换了其他法师来，我还真担心完不成任务。” 康德收到的信件中，同样有让他协助军队调查这件事的任务，一旦完成，直接进入协会管理层，这样的奖励可以说也相当有诚意了。 不过说实话，康德要不是另有它图，这样的任务他肯定是不会接的。就凭岗哨这些人，去探查巨魔的虚实，这分明就是让人去送死。这种做法颇有一种‘我解决不了你提出的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的意思。真不知道下这道命令的人是怎么想的。 “我也接到了同样的任务，我会留下想办法完成这个任务，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回一趟王都，做一些准备工作。” “好，我等你回来再行动。” …… 第二天，康德驾驶自己的飞机返回了王都。 魔法塔五楼的房间内打扫的干干净净，实验室桌子上整整齐齐摆着近百份魔法卷轴。 康德一笑，将它们全都收起来，正好补充上次战斗损失。 三个巨魔妖术师的脑袋为康德换来了两个四环法术模板：防护系的解除诅咒和变化系的飞行术。 巨魔施法者最常用的攻击手段就是诅咒，解除诅咒正是为下一步计划做准备。 飞行术名字听起来高大上，其实效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好。飞的不高、速度也不快，更关键的是还特别消耗魔力。不过学习之后，康德再也不用担心驾驶飞机会掉下来摔死。或者遇到没有对空攻击手段的敌人的时候，却是可以利用空中优势完虐对手。 “报告宿主，根据扫描，宿主精神世界内已经刻录了三个奥能壁垒模板、五个炎爆术模板、一个闪现术魔板、一个解除诅咒模板、一个飞行术模板。现在最多可以再刻录一个四环法术模板。” 学习完飞行术，生物智脑及时出声提醒。康德自己感觉了一下，精神世界果然负担更重了。 康德坐下冥想，魔法塔内能量充足，冥想把空气中的奥能吸收转化，效果比外面快了好多倍。 冥想到自然醒，从七楼回到房间，一进门，就看到康维尼亚恭敬的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毛巾说道：“您回来了。” 她这是等于把自己放在了康德弟子的身份位置上。 康德也不以为意，很自然的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问道：“材料和金币还够吗？” “金币还有97枚，就是材料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材料的消耗有些大，不过却在康德的意料之内，也说明学徒当中果然有浑水摸鱼之人。 “书看的怎么样了？” “看完了，里面的问题解决了三个。” “哦，拿来看看。”康德颇为期待，只见康维尼亚从实验台上拿过一本书，恭敬的递给康德。 康德一边看一边点头，并随手在上面做出批示。 内容有些杂乱，不过看得出确实是用心在对康德提出的问题进行验证和解释。 在笔记的最后，康德看到了两行和奥术知识没有关系的内容：探究奥术背后的原理和本质，比单纯的会用更重要，这让我获益匪浅，感谢康德法师让我明白这个道理。 看样子是在学习的时候随手写下的，可能是有感而发，然后忘记撕掉了。 康维尼亚解决的三个问题都是比较简单的小问题，不过让康德感觉难能可贵的是，康维尼亚居然读懂了他学习奥术的方法并认可它，也不枉康德将书借给她。 人类学习奥术，目前大部分还处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阶段。 人类从精灵那里获得奥术知识已经上千年，期间出现了众多伟大的大法师，还建立了达拉然这样的法师王国，但人类奥术进步的空间却始终有限，可以说并没有什么革命性的突破。 这和这种注重应用，缺乏理论研究的学习态度不无关系。 不过这也不能怪人类，人类寿命有限，没有高阶法师的身份，又不可能有资源和能力进行奥术理论研究。等等级上去了，人也基本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所研究的东西极可能因为缺乏优秀的继承人而断了传承。作为一个法师，无论你多么聪明，如果达不到大师的等级，永远无法接触和理解奥术的核心知识，这可能就是奥术相对于科学的一个局限性。 “也许我应该提供一个环境，供那些热爱奥术但又天赋有限的人进行奥术研究和学习。”康德看着恭敬的矗立在旁边的康维尼亚，如此想道。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随手指点了一下康维尼亚奥术学习中遇到的一些问题，康德租用了法师塔的炼金室，开始忙碌起来。 先做几个附魔装备赚取金币，然后继续炼制布置阵法的符文柱。 既然已经决定要探索一下巨魔神灵的虚实，那先期的准备就有些不足，加大投入不可避免。 花费几天做好准备，康德驾驶飞机直接飞回了领地——希望岛。 没有惊动其他人，康德来到了岛上的火山岩洞。 先看望了陷入沉睡的威斯德姆，上次吃了火焰晶石后，回到巢穴就这样了。 “不用担心，根据生物智脑末端收集的身体数据，它正在快速成长，等它苏醒应该就能进入青年期。”生物智脑回应道。 离开威斯德姆的巢穴，康德继续往深处走，耳边传来‘咚咚咚’的声音，这是水锤敲击钢铁的声音。家族的武器作坊这些年来从没有停息过。 康德沿着坑道一直向下走，敲击声越来越远，周围温度越来越热，直到坑道最底层。一个巨大的岩浆湖泊出现在眼前，周围烟雾缭绕、热气弥漫，沸腾的岩浆在湖泊中翻滚。岩浆表面，浓郁的火元素暴躁而狂裂。 旁边还有一条引流口，滚滚岩浆沿着挖掘的坑道向外排出。外面有专门的一个坑道对这些岩浆进行冷区，制成黑曜石，这可是魔法建筑不可多得的建筑材料。 在岸边，全身严密包裹的变异生化人拿着工具、紧紧盯着岩浆湖泊表面。 这里偶尔会有火元素晶石随翻滚的岩浆浮出表面，家族出产的火元素晶石就出自这里。 康德不敢耽误，施展法师之手，将炼制好的符文柱插入周围的岩体内。很快，符文柱上便亮起了火红的光芒。确认无误后，康德退出了火山溶洞。 三天后，康德随瑟伦霍夫男爵家族队伍一起抵达岗哨。队伍里除了一百五十人的恐鸟骑士，还有数百人的工程人员。 队伍一到岗哨，工程人员就从车上搬下工具和材料开始施工。布丽奇特骑士去巡逻，没有一个人能阻止康德。 傍晚，布丽奇特巡逻归来，围着瑟伦霍夫家族的施工人员看了两圈，撇了撇嘴也没说什么。 不过，却在晚上的时候又钻进了康德房间。 “祖尔玛莎岗哨快更要名为瑟伦霍夫家族岗哨了。”布丽奇特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康德对面。 康德并没有停下晚修动作，而是随口回道：“国王陛下知道后一定会夸奖我的。” 布丽奇特直起身，认真的盯着康德看了一会儿才说道：“看来你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改造岗哨花费可不少，这我就奇怪了，从来都只有贵族想方设法占国家的便宜，第一次见有人愿意主动牺牲家族补贴国家，你跟其他人还真不一样。不过，你这么做不会有其他企图吧？” 布丽奇特似笑非笑的看着康德，等待着他的解释。 康德只能停下晚修，苦笑着说道：“我能有什么企图，只不过是担心自己小命而已。巨魔这个种族，历史比人类还悠久，文明比人类更古老，整个大陆所有巨魔加一起，数量未必比人类少。只不过因为它们居住分散，内耗严重，缺乏统一领导，才给人一种软弱可欺的感觉。如果它们真的那么好对付，精灵也不会容忍它们在幽魂之地生存这么多年。” “这次探查巨魔虚实，少不了要惹出一些事端，万一被巨魔大军围困，至少也要坚持到大将军援军到达才行吧。” “嗯？”布丽奇特疑惑的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对，但感觉不是全部，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还隐瞒了其他事情。” “我觉得我的眼神挺真诚的。”康德笑了，“要不你再看看。” 布丽奇特狐疑的又看了看，然后也笑了：“你和其他贵族真不一样，不过至少不是坏事。” 布丽奇特不再追究，可康德心中却犯嘀咕：这个女人的直觉真是太惊人，以后可千万别被她盯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