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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守者 第二章:觉醒前夜

    在广为流传的记载之中,世界四大强族并不是都源于靖安,并逐步成为世界的主宰者。就比如说,人族真正的敌人,也是生族、无怨鬼族的血仇——渊族,就来自世界之外。

    这种说法流传百口,众说纷纭;有人奉为圭臬,更多人保持怀疑。

    因为没有证据,更宽泛的说,所有关于异族的说法都证据不足。

    有人说:渊族是入侵者,因为它们无法交流,和其他种族完全不同;有人回:人族作为独一无二的,具有两大有灵器官的存在,和其它种族也完全不同。

    有人说:渊族是久远时代的残党,一切都是为了报复现世,所以舍弃一切,变得完全无法交流,只想摧毁;有人回:呸!

    开什么玩笑,正史记载的明明白白,渊族是入侵者!

    然后就回到第一个说法去。

    如此循环往复,等到了当代,反驳者组成集群,将人群拖入一个又一个循环之中。

    最终,这些循环衍生出了一系列讨论,其中最著名的是:人族入侵论——人族和其它种族的差异明显,或许就是和渊族一样的入侵种族。

    就算是有人想要反驳,却也拿不出全然服众的证据。

    你说你不是,那你的两种有灵器官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生族能力之诡异,那也只是天赋神通的不同表达而已,只有人族,有着其他种族不曾拥有的结构——有灵器官,这种天生就有着神奇能力的特殊组织。

    存在独一无二的能力是永恒的罪恶,所幸,最后这些误会全被解除了,甚至让众族哑口无言。

    只是过程算不上友善罢了。

    人族凭借其中一种有灵器官‘甲’,碾压四方,轻松展示了威慑,随后就对外表达了一个意思——‘你们最好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和我们不同,是不是和渊兽一起的入侵者。’就这明晃晃的威胁竟无族敢反抗,叫的最欢的几大族也没有任何表示,就差说一句‘都是他们说的,我永远支持你啊’了。

    因为此事,众生终于理解了,什么叫做强大。

    当然,‘解释不了的话,我就要去你家看看哦’这潜藏的意思也被读出,明白了现实的差距,众族立马哑火,再不敢提‘人族入侵’之说。

    ......

    当你弱小时,没有人相信你的哭嚎;当你强大时,众生都歌颂你的诚实。

    所以啊朋友,只有强大,才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所以啊朋友,强大才是唯一的破局之法。”看着手中读物,李晴吾叹息一声。

    “十年甲术,并非无用。”,虽然这只是书籍上的故事,但单靠‘甲术’横征天下,对人们来说并不只是虚幻。

    有志者生于天地之间,岂能弃甲久居人下,这就是对甲的评价。

    甲——人族第一有灵器官,各各不同,人人有别。只有一点是没有差别的,那就是拥有无限成长的潜力。

    作为预备者,自幼打磨体魄的苦修者,李晴吾对‘甲’的成长潜力毫无怀疑。

    “我五岁入学,十五岁从预备者顺成服役者。强大二字,唾手可得。”将书籍合上,李晴吾一声长叹,眼神明亮。

    只要甲术在身,变强就是可以看到的道路。

    再加上十年来不间断修炼出的坚实基础,这条道路更是顺遂。

    有了这些,无疑就占据着先天优势和后天发展两项。只要苦修不缀,无论是驱逐刻骨血仇的渊族,还是探索谜样的真相,都是能看见的遥远目标。

    “畜生们,终究会让你们,滚出我们的世界。”活动起匀称的体魄,李晴吾收敛情绪,在一片漆黑中舒展起身体来。

    拳脚不停,大脑却开始思索。

    思考了片刻,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强大之路看似近在眼前,实则假大空虚;不提苦修才能慢慢变强的,潜力无限的甲术。就只说看得见的觉醒天赋,看似一日之间就能见证;但无论其能力随缘的特性,还是它不知其然的潜力,都不能让他作为依靠。

    “只求觉醒天赋无恙,不会干扰我的‘甲术’成长。到时选择一简便的天赋成长之法,先修甲术,将天赋的成长徐徐图之,才算强大有望。”

    最困扰李晴吾的,就是觉醒之事。

    觉醒天赋并非一定有益,若是和甲的特性不符,觉醒之后反而互相消耗,干扰成长。

    若是觉醒出的天赋与甲术对抗,一切休矣。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哪怕明天不参与觉醒,天赋也会逐渐显现,那时问题恐怕更大。”

    这一夜是别人正兴奋时,他反而为此忧愁,必将到来的天赋觉醒不能受益的话,对他来说就是一种限制。

    但万事都有两面性,若觉醒出的天赋可靠,甚至真是孙承淳所说的甲上等,那这天赋就与‘甲术’同等重要,甚至能帮助他更快的强大起来。

    “且看这一程。只待明日觉醒,修行之路就能彻底铺开了。”

    压制住心头的阴霾,李晴吾动作不停,这短短时间他就已经打过一套拳法。

    “互相干扰啊......”,月光洒下银辉,李晴吾逐渐摆脱愁绪。

    就在这时,窗户被轻轻打开,孙承淳进入练功房看着他,道:

    “明天就觉醒了,不休息一天?”

    他面色轻快,看起来没有丝毫紧张,当然,也不带半点兴奋。

    李晴吾慢下动作,收住拳势。

    “没有人是在劝自己休息时变强的,你我当共勉。”他微微皱眉,看上去十分认真。

    孙承淳摆摆手,识破了他的把戏,两人对彼此很是了解:“又不是不知道,修炼过度对我没好处;装什么认真,你认真的时候可不这样......我说你啊,明天时觉醒之日也不休息一晚,总不能让我叫何师劝你休息吧。”

    他早就习惯李晴吾的苦修,自两人相识以来,自家好友都是如此。

    但他并不为此嫉妒或仰慕,和李晴吾相比,他或许称得上真正的天才。李晴吾半个时辰的努力,他一刻钟就能达到,两人之差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不过,命运的一切都标注了筹码,这份天才的代价,就是他得了一种努力修炼就会死的怪病。修炼时间过长就浑身抽痛,大伤气血,如此一来,两人的修行速度其实相差无几,当然,都是人群中的前列。

    这种进度让同僚又气又羡慕,以至于提到他们时,都用‘那两个’来代称。

    就连温柔和蔼的何师都被感染,提到他们时就说‘那两个’。

    久而久之,两人也就习惯如此,这份殊荣让不善开口的李晴吾在外人面前越发沉默,面对何师时更加容易窘迫。

    “别,有事好商量。”想到何师的调笑,李晴吾叹息一声,连忙阻止。

    预备者五岁入学,在那个名叫学堂的地方学习知识,锻炼身体;为了方便管理,学堂为预备者们分班级,定尊师,日后十年都在尊师督导下修行。两人的尊师就是这位何师。

    何师本身就是温柔而博学的女性,再加上学堂的规矩特殊,所以对于班级内的孩子们来说,这位就是母亲般的人物。

    就算在二人崭露出非凡天赋之后,何师也并无半点偏心。也正是这位讲究公平的何师,最是受到二人的尊重和信任。

    什么天赋也好,优秀也好,她真的不在意,她只是主导着两人的教育,给了两个遗孤心灵的港湾。

    也正是因为此,李晴吾对她是一种近乎于亲情,而以尊重为主的情感。所以,同学们的调笑他可以无视,但那位女性的玩笑却每每让他窘迫至极。

    而在不久的将来,就是他们离开何师的日子。

    就这样,李晴吾更是不想要见到何师,离开后就长久不再见到的情形,常常让他心灵触痛。

    这当然不是畏惧,而是一种心酸,是一种无奈。

    但规矩就是如此,从他们参加预备者行列的那一天,他们的道路就出现在脚下了。道路闪着金光,甚至路旁是摆着蜜糖和果酒的;那边有无限的未来,但却需要用自由来交换;莫说是常回去看看,就算是一年半载看望一次都是做梦。

    而明天的天赋觉醒之日,就是离开到不知何时回来的标志。

    他不想参与觉醒。

    并非只是念旧的原因,一是可能摧毁自己的甲术成果,十年苦修一朝归西;二是‘背井离乡’前往城墙,面对愚蠢至极的死亡。

    城墙守卫军可不是坐镇在白墙就好,高达106米的宏伟白墙,靠近边隙战场的那一边积累着的,不是光芒与泥土,而是乌黑与血浆。

    期待?

    李晴吾期待过,期待一鸣惊人,期待那份变强的旅程,期待亲手绞杀渊兽。

    但他已经苦修十年,知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知道觉醒天赋这份天地的馈赠,或许带有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为什么期待呢?

    哪怕没有这次觉醒,他自信不会比那些优秀的觉醒者差,同学们,甚至孙承淳。

    强者未必永远都是都是强者,但强者的意志百折不挠。

    他不认为自己非要依靠觉醒天赋,从他在炼体的痛苦中感受到快乐和坦然的那一刻,什么觉醒、什么天赋,只是强者道路上的风景罢了。

    “好,休息一天吧。”他定了定神,笑道。看了眼孙承淳,率先迈开脚步,说道:“刚好有时间看完那本书。”

    孙承淳面带微笑,看到李晴吾的脸色不再如同坚冰一样倔强,似乎真的看书去了。

    好友的性格他很了解,他是那种坚定但坦诚的人,绝不会说一套做一套。

    “那早点睡。”没有多说,孙承淳离开练功房,走向自己的房间。

    这时,月光缓缓探出头来,顺着未关的窗,为光洁的地面镀上一层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