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是非分明的弟弟
宋兰月给李慧珍倒了一杯开水，“慧珍，喝点水！” 李慧珍没有拒绝，她接过来搪瓷缸，“谢谢你，兰月。” “不用谢，你振作起来，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宋兰月轻声说，“不要有心理负担，向前看，前面还有很多值得你留恋的风景。” 李慧珍喝了水之后，嘴巴不再干了。 她擦擦眼泪，声音哽咽，“兰月，你说得对。我并不是一无是处，我还有你这个好朋友，还有恩怨分明的弟弟慧明，我还有关心我的大伯二伯，老支书。” 但凡生活里还有点光，还有点暖，人就不会想着死。 听到这话，宋兰月松了口气，慧珍只要有这口气在，就不会寻短见。 李慧珍的身体虚弱，在吃了一碗大米粥之后，再次睡了过去。 宋兰月轻轻走出去，关上门。 外面的韩挚，看到宋兰月出来，轻轻握住她的手。 “兰月，我刚刚听慧明说，慧珍不是张莲花亲生的，那你父母对你也压榨沉重，你会不会也不是他们亲生的？” 宋兰月一愣，眨眨眼睛，“以前我被父母气得跳脚的时候，我也会问这样的话，但他们都坚决否认。” 韩挚笑了笑，“就算是真的，他们也不会承认，毕竟压榨亲生的天经地义，不是亲生的，他们就会心虚。” 宋兰月挠头，“你说得有道理，我要是知道不是他们亲生的，早就造反了，不会等到现在。” “我现在有了你，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人。有了新生活，对亲生的，还是不亲生的，也不太在意了。” “不过人，总要弄明白自己从哪里来，不能稀里糊涂的。等我回去，我去试探一下。” “之前我们从长相上讨论，觉得慧珍不像是张莲花亲生的，师父也说从我的长相看，跟吴翠花和宋永祥也不像是亲生的。” 韩挚听到宋兰月说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心里熨帖，伸手握住宋兰月的手，“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不管未来好日子，还是苦日子，都能够相依相伴，共同面对。 李大愣跟在侄子身后，出了医院。 李大愣问：“慧明，你去公安局这么说，你妈也会坐牢。” 李慧明红着眼睛，“大伯，我妈犯法了。” “你妈坐牢了，对你参军有影响，会影响你的前程。”李大愣心疼李慧珍，但也心疼这个懂事的侄子。 李慧明摇头，“如果我为了参军，求我姐放过我妈，我跟我妈、姥姥，舅妈是同一种人，有什么区别呢？” “我用我姐的忍让、屈辱换来的参军机会，也会让我心里一辈子难受。” “大伯，我不能那么做，否则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也无颜见我爸爸。” 李大愣听到这话，心里虽然惋惜，但侄子是非分明，跟当年三弟一样，又让他十分欣慰。 “慧明，好样的。”李大愣拍拍侄子的肩膀，“别怕，有我和你二伯呢，总能照顾你和姐。” 李慧明点头，擦干眼泪。 李大愣带着李慧明去医院不远处的公安局，把情况说了一遍。 两个男公安和两个女公安，直奔宋家村，然后把张老太和刘翠英都抓了过来。 尽管她们撒泼，矢口否认，但从她们辱骂李慧珍的话里，就可以断定，她们的确包庇纵容张全福和张傻子对李慧珍实施暴行。 老支书赶着牛车，后面坐着王大夫。 王大夫把自己的银针和医药箱带着，到了医院。 宋兰月看到师父过来，就像看到主心骨一样，“师父，谢谢你。” 王大夫笑笑，轻轻拍拍宋兰月的后背，“傻孩子，你重情重义，作为师父，十分欣慰。” 对师父长辈尊敬，对朋友尽心帮助，对爱人关爱有加，对弟弟尽职尽责，宋兰月的人品，再一次得到王大夫的认可。 医院里听说来了一个京城御医传人，利用中医堕胎，他们都非常好奇。 中医科的主任，也过来学习。 王大夫坐在李慧珍的床前，给李慧珍把脉，轻声安慰。 “慧珍，别怕，相信我，有点疼，但保证不影响你以后怀孕生孩子。” 李慧珍眼露感激地看向王大夫，眼圈泛红，“王大夫，我不怕疼，身上再疼，没有心里疼！” 王大夫安慰，“想开点，一切向钱看，时间长了，身体不疼，心里也不疼。” 把脉之后，王大夫确定了，时间在八周。 李慧珍身体虚弱，已经有了先兆流产的迹象。 王大夫开药，让李慧珍尽快流产，把对身体的影响降到最低。 中医科的人拿了药方，就去抓药熬药。 王大夫也不藏私，把其中的要点，讲给大家听。 这个药方，要根据病人的身体情况，稍微加减数量，就可以灵活运用。 李慧珍在喝了药之后，没多久腹部抽搐疼痛，大约十几分钟之后，一团血肉从身体排出来。 王大夫把脉，然后更改药方，排干净身体里的污血。 她给李慧珍用的计量是正好的，给医院的讲解的时候，提醒大夫们。 如果不能精准把控药量，剂量就少一点，但喝药的时间增加两天，效果是一样的，减少大出血的可能。 这些大夫们学到了，十分感谢王大夫。 在医院里住了三天，王大夫确定可以出院，宋兰月和李大愣就给李慧珍办了出院手续。 王大夫还抓了几服药带着，坐上了老支书的牛车。 “兰月，你别生韩挚的气，他被我安排在大队部那边安装拖拉机呢！” “现在春耕，村里特别忙，急需要拖拉机。” 宋兰月笑笑，“看在老支书给他讲情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老支书想了想，对李慧珍说：“慧珍，回去调养身体，等你身体康复了，我给你安排个轻点的活。” 李慧珍裹得严严实实，头上围着包头巾。 虽然面色苍白，但精神不错。 “多谢老支书，我一定好好干活。”李慧珍感谢，“老支书，慧明怎么样了？” 老支书叹息一声，“慧明是好孩子，生生被她妈给毁了。昨天还跟我说，不上学，让我给他安排活。” “我教训他一顿，继续上学了。孩子小，不管如何，也要把初中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