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躲不开的病痛
余哲森一行人决定前往中央控制室。 不管金国正还在不在那里，为了救援留在那里的克莱尔他们都必须回去。 因为安卓1001的电脑中存有基地的内部结构图，安何自然当仁不让地负起为众人领路的责任。 跟着安卓1001的脚步穿过一处处箱庭式的空间，余哲森、安志天和梅瑟都诧异于这处军事基地地下空间的设施布置似乎并不怎么军事化。 反倒很是具有日常生活的质朴风格。 “大概是首领带领这里的人和那些仿生人一起做了环境改造吧。”于清雪猜测道。 毕竟对这些遗民而言，这里是赖以生存的庇护所，他们也不是军方的战士，军事功能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余哲森不久前就注意到于清雪的右手手腕有些肿，这会儿仍见她时不时去抚揉一下，不由得担心她道：“于老师，你的手怎么了？伤着了？” 于清雪听到后惊讶抬眉，旋即摇了摇头：“只是不小心扭伤了，不用担心我。” “一会儿要是遇到战斗，你在后面躲远一点。”余哲森叮嘱道。 于清雪对他的好意报以一笑，接着朝前头的安卓1001瞥了一眼。 她在用眼神示意余哲森的同时把一道念头打进了余哲森的精神——【现在你最该关心的人不是我吧】。 梅瑟回头看了看他们，嘴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一行人很快抵达了军事基地地下设施的中央区域，这里是幸存者们聚集的生活区。 之前安卓1001带着于清雪来到这里时，为了避免和住民接触走的是侧面的通道，但现在因为赶时间所以顾不上那么多了。 生活区内的“新人类”们早就听到了战斗的动静，只不过首领通过主电脑向他们广播了待在生活区不得离开的命令。 现在，看到余哲森一行外来者出现，生活区内的住民们纷纷露出担惊受怕的神情。 余哲森的视线飞快从这些基地避难所原住民的身上扫过，他们穿着统一的白色人工合成一体式乳胶制服，样貌和复兴都市的铁穹公民没有什么区别，也有着各种各样的人种差异。 这些都是人工培养的生命吗？看起来与我们也没什么不同…… 余哲森和于清雪脑海中都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我们没有敌意，只是路过，请不要聚集围观，都回去吧。”安志天冲人群呼吁道。 安何也利用安卓1001的声音向原住民们解释，呼吁众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外来者……是铁穹世界的外来者……” “是管理局派来屠杀我们的吗？” “安卓1001在给他们带路，怪不得大门的防御这么快就被突破了，仿生人背叛了我们！” “怎么办……首领……快向首领报告！” 附近围观的原住民对余哲森一行人的到来十分恐惧，他们完全不顾安志天和安何的劝告，场面正朝着混乱飞快发展。 “你们听不懂人话吗？闭上你们的嘴巴把路让开吧！我们要去对付真正危险的东西！”于清雪愤怒地走了出去，尽管她扭伤的右腕还在隐隐作痛，她依然抬起了手臂指向那些喋喋不休交头接耳的原住民们。 于清雪的这一阵怒喝让原住民们噤若寒蝉，他们看向余哲森一行人的目光中畏惧之意更盛了。 “清雪，别冲动……”安卓1001侧过身来，语气中透露着对她的担忧。 这些避难所的原住民是可以被异能心控的，安何真怕她一上头就对这里的所有人都使用了心灵控制。 于清雪此时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充斥着来自四周旁人的各种各样的声音。 被掳来这个世界之后她一直都没有注射新的芙洛拉稳定剂，不久前又高强度地使用了异能，此时身体已经明显出现不堪负荷的征兆。 她又像过去病情严重的时候一样，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截获他人的心声，聆听无数不安和焦躁的窃窃私语。 安何对于清雪的病情知之甚少，所以也无法清楚地明白她此时的痛苦。 安志天和梅瑟二人则是对于清雪的精神状态感到担忧，因为在他们看来那些原住民们已经在遭到喝斥之后缄口不言了，也没有要阻拦己方一行的意思，可于清雪却依然指着对方连声谴责。 只有对于清雪的病症了解很深的余哲森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走上前去拍打于清雪的肩膀，在她耳畔呼唤她的名字。 余哲森用的声音越来越大，发出的呼声也从一开始的“清雪”变成了连名带姓十分郑重的“于清雪”。 终于，他的声音冲开那些杂乱的低语闯进于清雪的精神世界，于清雪身子一震如梦方醒。 “我……我的脑袋里好吵……”于清雪脆弱地依靠着余哲森，她自己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 即便自身情况糟糕，她在这个时候还是不忘提醒余哲森：“这些人……对我们抱有敌意……要小心……” 安卓1001走过来搀扶她，安何的声音对余哲森说：“通过前面那道蓝色的大门，之后是一条道走到底，有通往主控制室的升降梯，你们先赶过去，我来照顾清雪。” “这样真的可以吗？你……有能力保护清雪吗？” 余哲森扫视着不远处那些聚集的原住民们，他见对方迟迟不肯离去，加上于清雪刚刚发出的警告，不由得担心自己一走这些人会对安何和于清雪不利。 如果安何还是以前那个安何，能够发动无坚不摧的裂域异能，余哲森或许会放心地让她留下来照顾于清雪，可现在的安何只是相当于一个弱化版的时心罢了。 失去了时间停滞之类的那些异能，她如今只能托身于安卓1001这台古早仿生机器人的体内，所能做的事情相当有限。 “我会带着清雪跟上来的，我也担心教官呢。”安何笃定地回答道。 听她提起克莱尔的安危，余哲森的心不禁又紧张了几分。 当初预见到的那个克莱尔被黑刀重创的画面他始终存在脑海中，此时调度出来查看，余哲森心里想的是：这就是克莱尔此时面临的处境——生命垂危，命悬一线。 “余哲森……”于清雪口中发出呢喃般的细语，她的意识似乎已经不清醒了，一边接受着安卓1001的搀扶，一边用左臂紧紧缠住余哲森的装甲。 安志天和梅瑟互相对视点头，两人决定先行前进。 “安安，阿森，你们带着于小姐慢慢来，我和梅瑟先去打头阵。” “等等老安！金国正那家伙如果在上面，你和梅瑟先生都对付不了他的！”余哲森一边放不下于清雪，一边又不愿让安志天和梅瑟二人先行去面对危险的金国正。 “对长辈们有点信心好吗？”梅瑟笑了一下，小步快跑跟上了安志天的背影。 他在前往那座蓝色大门之前，一拳打向了生活区墙壁高处的广播喇叭，发动异能将其粉碎。 梅瑟摧毁广播的举动让那些原住民们更加害怕，因为生活区的广播是他们接收首领指令的最常用渠道。 现在广播被梅瑟毁了，意味着他们和首领的联系也中断了。 于清雪的脑海中瞬间又增加了无数条来自那些原住民的不安心声，这让她越发难受，难受得流下了眼泪。 “小森，想想办法帮帮她……”对此束手无策的安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余哲森身上。 “稳定剂，她这种情况只要一针稳定剂下去就好了。”余哲森叹了口气，“可是我们手边没有现成的。” 他把目光瞥向附近的那些原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