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收尾
唯一残存的刺客“专诸”在雨中做着奇怪的动作。 他用左手掐着自己的右手，双腿扭在一起，像麻花卷一般。 在磁力嵌合器发出的清脆铿锵声中，余哲森回收了归返的破坏环，冷眼凝视着。 破坏环套在磁力嵌合器上缓缓逆时针旋转，余哲森用手在环刃上拨动了一下，让其进入加速状态。 速战速决吧。 几秒之后，破坏环被重新加速到足以切开合金装甲的程度。 余哲森向前冲刺助跑，这一次他不打算用投掷破坏环的远程攻击方式，而是选择亲自解决对方。因为专诸刚才千钧一发躲开破坏环回旋攻击的反应让余哲森不敢托大。 前冲突袭的同时，他也没有忘记继续对专诸的电子脑发动入侵。 凭借ai时心对光粒子的超强掌控力，余哲森轻而易举地恢复了自己与专诸电子脑的虚拟连接。 他准备故技重施，把幻景注入专诸的电子脑覆盖其视野，如此一来便可确保绝对的胜利。 ai时心算力全开，让这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完成，余哲森猛然进至专诸身前，暗夜流火装甲的面罩上闪过冷厉的红光，飞速旋转的破坏环刃把雨水激弹向四方。 “很快。很好。”一直沉默寡言的赛博刺客突然低沉地吐出两句简短评语。 余哲森心中一动，仍是奋力将破坏环推向专诸的脖颈。 “嗡”的一声，专诸的身形突然蒙上了一片马赛克。 破坏环并未碰到实体，而是从马赛克中间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随之一同穿过的还有余哲森的右手手臂。 刹那间，又是“嗡”的一声，浑身马赛克化的刺客突然又清晰起来，恢复实体之后变得更为臃肿。牢牢禁锢住了余哲森的手臂。 这是什么情况！余哲森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种变故。 他尝试把自己的右手从对方的身体中抽出来，然而任凭他如何发力都是徒劳。 他的右臂仿佛已经和专诸的义体融为一体。 “动不了了吧。”刺客说着举起了双手，亮出两支寒光熠熠的匕首。 匕首的刀刃看起来有些轻微的模糊，余哲森知道那是高速振动所产生的虚影，毫无疑问这两把匕首都是极度危险的高周波武器。 专诸没有丝毫犹豫，将两把匕首抛起倒握，对着余哲森的面部狠狠刺下。 早已在脑海中看到死亡预测画面的余哲森对此并不意外。 面对即将扎进自己脑袋的利刃，他仍然保持着冷静，脑海中所思考的甚至不是眼前性命攸关的问题。 对于经历过数次死战的余哲森来说这只是小场面罢了，他还有很多底牌未用，要脱身易如反掌。 他只是奇怪，为什么专诸没有受到自己注入其电子脑的幻景的影响？为什么能够精准地在自己攻击抵达的瞬间做出反应？ 毕竟在不久之前，豫让和荆轲都沉沦在幻景之中毫无反抗之力，这几人的义体配置看起来差不多，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给我死！”专诸在匕首即将碰到余哲森那一刻发出了兴奋的呐喊。 “嗯……”余哲森沉吟着抬起头来，迎着利刃的锋芒看向对方的脸。 高周波匕首的尖刃就停在他双眼斜上方不足一厘米的位置，他甚至能听到刀身高速振动发出的蜂鸣，但那对匕首已经无法再接近毫厘。 专诸的双手被无数条透明雨水构成的手臂紧紧抓住，这些由水模具异能变化出来的手臂所施加的阻力已经超过了他义体力量的极限。 “你到底是谁？” 虽然由于猪嘴式防毒面具的阻隔，余哲森看不到专诸究竟是什么模样，但他还是凭直觉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内心强烈感觉到眼前的刺客和之前那些人不一样。 “来杀你的人。”对方沉声回答道。 那一对高周波匕首正在远离余哲森，在水模具所幻化的一众手臂的合力之下，专诸的双臂不由自主地向上抬起。 “错了吧，你要杀的人应该不是我。”余哲森说，“你的雇主给你的任务应该是解决掉入侵暗网直播后台的黑客。” “在那之前要先解决掉你。” “这话倒是不错，不过我这关你也碰不了那个黑客。”余哲森笑了笑，“不过你什么都别想如愿。” 破坏环突然从专诸的身后飞出，往侧面走出一个弧形的轨迹来到身前，袭向被水模具束缚住的双臂。 诡异的事情再度发生，在“嗡”的一声中专诸的身体又一次马赛克化，躲开了破坏环袭击的同时也挣脱了水模具的束缚。 不过这样一来他也无法继续锁住余哲森的右臂。 本应该在第一时间脱身后退的余哲森却没有这样做，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如何应对马赛克化的专诸之上。 专诸当然不会提醒余哲森，他迫不及待地在躲开破坏环之后恢复实体化。并且在这一次得寸进尺，整个人几乎都贴合在了暗夜流火装甲之上。 “嘿嘿嘿……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启动自爆，你将如何呢？”刺客发出阴沉的威胁。 余哲森根本没有搭理他，此时整个暗夜流火装甲几乎都被对方从马赛克状态恢复实体化的义体给粘住动弹不得。 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余哲森心无旁骛，用左手赤手空拳接住了破坏环。 没有磁力嵌合器的辅助这样做具有相当的风险，一不小心就可能伤到自己，但凭借因果律预测强大的未来修正能力，他完美地完成了这件看起来几乎不可能的事。 余哲森左手拿住破坏环之后做出了令对方无法理解的举动，他既没有用破坏环攻击，也没有尝试将自己从禁锢中解救出来，而是高举左臂将好不容易接住的破坏环又丢了出去。 没有磁力嵌合器提供的旋转加速，破坏环的威力大为逊色，这样的投掷几乎不具备对装甲目标的威胁。 可余哲森的目标却不是专诸，而是他早就觑准的对方的要害。 空中传来一阵微弱的爆炸声，一堆粉碎的金属零件扑通扑通掉落在积水的地面。 零件残骸中隐约可见不完整的翼片、镜头玻璃残渣和信号传输器。 专诸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 “这下你‘看不见’了吧！”余哲森在呐喊中将破坏环回收到手，通过钢燃精准加热环刃，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破开了禁锢住自己的义体。 刀刃从暗夜装甲和对方义体之间几乎不存在的缝隙之中穿过，就像显微镜下的激光手术一样精确。 彼此分离的一瞬间，他将破坏环切入了专诸的身体，接着一脚将其踹飞。 灌注在破坏环内的钢燃能量突然爆发，将专诸义体炸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