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满载而归

    宋徽宗崇宁四年二月十五，岳飞两周岁的当天，酉时正四刻，现代时下午六点五十九分。

    岳飞今天看到了许多历史进展的痕迹，甚至说不为人知的秘密，启发他思考了一个重大问题。

    就是历史走向在地域上的方向问题，初步得出了一个结论，西流东渐！

    有了这个思路以后，就捋了一番历史发展，才进一步发现，果然如此，就是西流东渐！

    而且这个西流东渐包括了两个方面，一个是自然方面，另一个是文明发展方面。

    得到这个进一步认识，岳飞不禁拍手叫绝！

    这就有意思了，很有意思！

    当然是在心里叫好，并没有付诸于口，以免让人认为他不稳重，这是一个小孩子特别要注意避免的看不起，其它方面还好说。

    有了这个思考以后的结论作为基础，又引起岳飞进一步思考，也因之引起诸多问题。

    而第一个问题，也是必然居于首位的问题，就是文化的西流东渐，也就是文明的发展，到底是越来越水平高，也就是文明程度高，还是越来越世俗化，也就是随波逐流，文明程度越来越低？

    这个思绪瞬间让岳飞陷入困惑，挠破了脑皮，搞得他很结实的头发都如落叶缤纷潇潇下。

    岳飞的初步认识，就是西流东渐以后，物质文明发达了，起码不是刀耕火种了，大多数人也吃饱穿暖了。

    除非特大灾害，或者大范围的兵荒马乱，那种饿殍遍野的情况基本看不到了。

    但是，在思想认识的文明方面，似乎每况愈下，人们太容易随波逐流了，人们的思想不再纯粹了。

    这个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越来越多的文化人也就是孔孟之徒，学到了更多知识，都用在阿谀奉承上了，就是讨好长官了。

    而他们这种讨好，不是为国卫民，也就是孔孟之道的初衷，而是只为自己的私人利益，不再顾及国和民的利益，或者是为了私利伤害国和民的利益。

    这些知识阶层也就是士人阶层如此，导致贫民百姓也受到极大影响，让他们也变得追求短期利益，唯利是图，只为自己着想，不为别人打算。

    当然，这二者的走低，是整个社会进入低文明的基础，但是只有这两个集团如此，还不至于让整个社会礼崩乐坏，更重要的是皇帝和皇室带头做坏事，比如宋徽宗那种。

    他自己什么都会只是不会当皇上，还偏偏主导国政，内兴花石纲，对外求和妥协一味退步挺不起腰杆，搞得内外政务全部糜烂。

    他因为占据了至高无上的九五至尊地位，本来应该倡导高级文明，却无耻地当一只头号白眼狼，将文明降低，所以他是头号罪魁。

    这也就是说，西流东渐给大宋带来的巨量物质财富，都被宋徽宗一伙给糟蹋了，变成了他们腐化成风的优裕条件，真是罪孽多端。

    可是他这样想了，却不知道那几个师父是不是和他想法一致。

    于是岳飞就抛出了这个问题，让大家思考和讨论，以便促进岳飞从教育开始的天理大道天人合一的理念进一步推展，他最近有一阵没有和程颐联系，不知道他的教学计划和教科书什么的进展如何。

    “西流东渐？”

    四个师父一听，都是满脑袋问号，从来没有听到过！

    别说西流东渐，任何方向的流向任何方向的渐都一无所知！

    岳飞也是无奈，这种后世的术语让他们明白太难了。

    只好用最简练的语言给他们将刚才他的开考还有结论述说一边，然后又给他们解答了问题。

    还好，他们因为有自古至宋时人的传承，稍微点拨了一下，就能想象出自古至今形成的一条河。

    而且这条河不断地作地域方位有规律的移动，就是从西往东。

    比如他们的祖先开始的时候，活动范围都是山陕高原，现在则在华北平原，随着高原的泥沙被河水冲刷携带下来，并且沉积在这里变成华北平原。

    他们的人也随着飘了过来，定居在这华北平原，成为这块地的主人，继续人杰地灵在这里繁衍。

    这个自然方面的西流东渐，大家都有目共睹，而且人也都在祖先从来没有到过的东方大地，这里早些时候本来是东夷什么的未开化人居住，如今他们被赶走，祖先在西方的人过来当了主人。

    岳飞看到了大家逐步统一思想，非常高兴，拍手称赞:“太好了！人和地西流东渐没错了，现在再看看我们的思想认识如何，是比以前高了还是低了，原因是什么？”

    陈抟思考了一阵，开口说道：“老夫觉得确定高或者低之前，我等首先要确定高和低是什么东西，如何确定它们是高还是低的标准，小飞你说是不是？”

    岳飞不禁佩服姜还是老的辣！虽然没有直接给答案，但是给出方向，也功劳不小。

    “师父果然高人一等！比西岳华山还高！没错，就是要先定标准，师父你的意思如何？”

    陈抟羞涩了一下反驳岳飞道：“小飞你不要夸大师父的水平，我哪里会比华山高呢？也就是和华山一样高而已，不过有时师父去华山绝顶思考问题，那里风大空气好容易让老夫头脑清醒，当我华山决定的时候，真是一览众山小啊！对了，只有那个时候我比华山高了一头，哈哈，小飞说的果然对！”

    周同却泼了一瓢冷水：“陈兄你又不是一直呆在华山绝顶，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山腰山下比如现在，你在的地方连华山山脚的高度都不如，所以平均来说，你还是比华山低，低很多！”

    陈抟还是很爽快的性格，通了周同的话，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欠妥，马上进行了调整：“周兄说得不错！老夫白高兴了一场，原来即使借助山高也帮不了多少忙，惭愧！”

    岳飞赶紧鼓励老头儿：“师父没事儿，虽然和华山比有些不足，和其他人比你还是最高，毕竟一个华山顶百八十人，话说回来，师父在华山绝顶的思考，有什么收获？”

    陈抟严肃了不少说：“你别说还真有！老夫那个时候总是回忆历代前辈留下来的教训，当然总的原则是遵循天理，善待民众，对比历代君王的做法，老夫发觉他们真的是黄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

    “老夫当时就纳闷了，你说他们愚蠢吧，他们比华山上最狡猾的猴子还精！你说他们聪明吧，却揣着明白使糊涂，真的是非常蹊跷！”

    “师父可以举个例子吗？”

    岳飞见缝扎针提了一个要求。

    陈抟继续抱怨：“老夫正要说！就拿君王和臣民的关系来说，孟子在论王制的时候明确说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意思说民众可以兴一王，亦可废一王，可是现在的皇上倒好，偏偏和民众对着干，每天所思所想所说所行，都是戕害老百姓！

    “而且你可以看到一个趋势，就是越往东转移，物质文明越来越发展，那些君王和民众的对立就越厉害！有些君王简直就是将民众看成是仇敌，防备他们比防备外寇还严!”

    岳飞听了真的很高心，这老道的看法最接近我小人家的思路了。

    “师父说的对！虽然那个孟子说的也是空话，因为那个时候的君王就已经与民为敌了，只是口头上还要装装好人，即使如此，也比后世的那些寡廉鲜耻好不少，谢谢师父对这个问题的思考和得出深有启发的结论。还有哪位师父可以提供线索让他们参考？”

    岳飞只能指望师父了，哼哈二将就算了，他们干些简单事情就行了，这个太复杂。

    哪知道，哼哈二将还真有说的！

    “师父给我们的炊饼不如以前的大了！”

    二人看起来比较注重吃的东西。

    莫邪也来凑热闹：“对！爷爷也不给我吃以前那种糖，好甜好怀念！”

    欧冶子冷不防被冷箭射中，还非只一箭，足足三箭，不禁哭笑不得。

    欧冶子也只好承认错误：“都怪爷爷不好！老夫应该多花三倍钱！可是老夫真的花了二倍多的钱去买同样的东西，它们就是不如以前的大，也不如以前的甜，只有我的工具和兵器还和从前一样，老夫能有什么办法？”

    岳飞也只能安抚三个人：“人心坏了，商人也不讲良心了，以次充好，还无良提价，你们都是被道德败坏良知缺乏给坑害了。”

    扁毛接上了：“老夫也有一条，现在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生活那么好，干活也比过去轻省不少，可是病却越来越多，而且得病了以后就总是治不好!以前多好，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基本不看大夫的！即使有病弄点草药熬汤喝喝就好了！你看现在的人心眼多了，得病也花里胡哨的。”

    岳飞解释道：“师父这事小飞略知一二！他们病多难好，是因为他们的生活习惯不正常破坏了他们生命的根基，所以就不是战胜疾病，而是被疾病所战胜！没错，这个情况绝对是文明堕落的结果之一。”

    周同一直没有说话，现在人人都已经发言，他也不好什么意见都没有，说道：“老夫说个现象吧，我们武术界的传承非常重要，其中一个传统就是师父教徒弟，年少的时候无偿教导，因为那个时候师父年轻力壮生活无忧；到了老年，就是徒弟供奉师父，因为师父已经年老力衰；这个传承了几千年的做法，现在也坚持不下去了，比如老夫教了多为出色的徒弟，却不能指望他们养老，因为他们自己都没有找到正经差事，自己养家糊口尚且办不到。”

    扁毛平时不关心医药治病以外的事情，惊奇问题：“这又是为什么？老夫这行没有这个问题呀？”

    岳飞猜了个大概：“难道是因为朝廷重文轻武，师父的徒弟没有用武之地？”

    周同：“就是这个根本问题！如此乱来，朝廷这是自废武功，早晚吃大亏，可惜遭殃的是老百姓。”

    岳飞心道：“得，又归罪到朝廷身上了，都是那个赵氏皇帝，一将无能连累三军，一君无能贻害万民。”

    岳飞总结道：“综合大家所说，这个文化传统的西流东渐带来的不是提高文明而是败坏文明，尤其是皇上还有那些孔孟之徒起了很坏的带头作用，所以我们要制止和纠正这个趋势，现在我提几条意……”

    突然外面一声巨吼，如同鬼哭狼嚎：“岳飞小主公是不是在这里？急死老子了！”

    岳飞听说有人找他，立即住嘴，走出鹿台遗址，登高一看，原来是虎子率领一只船队前来接应他们。

    岳飞之所以没有听出那个声音是谁，是因为虎子个那个本来很好辨认的嗓子已经完全不同以往了、

    估计是着急上火还有走到一处就大喊大叫找人甚至一路招魂一样嚎叫，给累坏了。

    原来虎子在玄幽洞府门外等待岳飞，却一直等不到，那个洞府只许人进去，不放认出来。

    只有虎子自己是个例外，他是被放进去了，完好无损，又被打了回来，焦头烂额。

    他自己吃了大亏，跟大家诉苦，本意是阻止别人进去，结果岳飞反而被激起了胆气，不管不顾进去了。

    结果就悲剧了，好几个时辰都过去，一个人毛都没有出来。

    根据虎子的经验，岳飞一个细皮嫩肉的小乳猪，就里面的温度，早就给炮制成外焦里嫩的烤乳猪了。

    后来那个老道陈抟也进去，也不见了踪影，他一个老头儿皮糙肉厚，死活也无关紧要，可是你别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啊，好歹留口气回来说说里面的情况也好呀。

    如果虎子能进入那个河窟，他早就冲了进去，可是前面的经验告诉他，他去也没用，不但干不成什么事情，而且必死无疑。

    虎子叔叔为了小飞当然不怕死，可是白死啥事不管他就不能死了。

    虎子虽然老实，但是不会干愚忠那种蠢事。

    于是他就搞了这支船队过来寻找岳飞，可把虎子给折腾够呛，不但嗓子成了破锣，圆脸都变成尖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