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刀崔羽

    翌日。

    房屋中，秦玄与齐巉闲聊。

    齐巉随手落了一子，看向秦玄笑道：“去屏山看过了？”

    “嗯。”

    秦玄点头，接着好奇问道：“齐先生到在这里的缘故是因为屏山的两位前辈吗？”

    “不算。”齐巉呵呵一声，缓缓倒了一杯茶水给他：“一半、一半...算是我的大道机缘所在吧。”

    “？”

    秦玄一愣：“齐先生应该已经天人合一，也就是说找到了心中契合的大道了吧。”

    “时机未到，心有所缺，便不算道至圆满。”齐巉悠悠笑道。

    秦玄颔首，或许是有心结在这，也或许是单纯的大道未能臻至圆满吧，关乎“凝丹”之事，怎么谨慎都不为过，但这就不是秦玄继续问下去的了。

    “.......”

    秦玄连蹭了六杯灵茶水，齐巉这才无奈道：“明日便要走了？”

    秦玄嘿了一声，自顾自倒上第七杯：“叨扰的也差不多了，总在这里蹭你们两家茶水也不太好。”

    “感情你还知道。”齐巉调侃一句，接着笑道：“新年过后，我应该就会常驻书院了，到时候秦道友可以来书院找我。”

    秦玄愣了愣，忍不住多看齐巉几眼，旋即大笑：“到时候秦某自会买上一袋水果登门祝贺的！”

    “期待着。”齐巉无奈笑道。

    秦玄问出心中疑惑：“齐先生，你与那位‘北水苍龙’相比，可知高下？”

    对此，齐巉只是悠悠道：

    “‘道’亦有高低之说，他的水火大道并非是纯粹的水火大道，只是辅助，为了突破他的‘极点大道’，届时他的枪法只会更为凌厉。

    与之相对，我所修行的《圣人书》是以胸中浩然代替大道，就好似北鲲出水便化鹏，扶摇九万里，浩然气汇聚之后，儒家修士的凝丹速度自然会快上他们不少。”

    秦玄颔首，心里嘿了一声，简单的说，就是实际战力还是不如龙晨嘛。

    当然，好歹是凡榜第四，一旦大道圆满，凝丹之后，灵力质变，术法神通都是会有飞跃式的攀升。

    到时候再对上，龙晨能否逃命都还是两说呢。

    ——

    翌日。

    在夏芒清复杂的目光和夏芒逸神色莫名的目光下，秦玄姑且是活着走出了。

    秦玄擦了一下不存在的冷汗：“没想到逸兄居然还是位超级妹控呢。”

    不过对于夏芒清来说，估计喜欢的也只不过是自己身上那种单纯的新奇感罢了。

    相较于一见钟情这种不怎么牢靠的关系而言，秦玄觉得相濡以沫的日久生情更靠谱些。

    哪怕天地将修士寿元减弱许多，可仍旧比凡人来的长，所以“道侣”一说可并非如现代地球的小年轻那般图着新鲜感和激动的心情，一年结婚，然后一年离婚的那种。

    道侣，需要的是更多的观察与自身是否契合，能否真正意义上同生共死的那种，一旦抉择，便是相伴一生的存在。

    ——

    “......”

    又走了些时日。

    不知不觉，已然冬至。

    湖面依旧蔚蓝，小桥流水，林中绿意间却是掺杂了些许雪白，伴着寒风，让人深切感到冬季，是真的来了！

    几颗红枣点缀，热气袅袅升起，四颗圆滚滚的白球漂浮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

    秦玄用勺子捞起一个，嘴巴呼了呼，一口咬下。

    外皮柔糯，咬破之后是香甜的黑芝麻充斥在口腔中，带着温热，暖意吹走全身的寒气。

    在这冬天里吃上几个芝麻馅的汤圆简直是人生一大美事，嗯，五个之内堪称完美！

    毕竟五个以上就会感觉甜到发腻了吧。

    想到这里，秦玄心里轻笑声，都说吃口汤圆大一岁，那些女生应该对此很那个，不过仙仙的话，感觉会跟自己抢着吃呢。

    想到此处，秦玄顿了顿，眼眸露出叹气般的神情。

    现在也才走至宁下城，离目的地至少还有十来日的路程，元旦估计是得孤家寡人的过了呢。

    想到此处，饶是秦玄，心里也不免滋生出了些孤单的情绪。

    按三界时间来看，自己已经和自家那对父母有大半个月没有联系了。

    秦玄无奈叹了一声气：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啊~~”

    如是想着，远处突然有一阵声响传来。

    秦玄皱眉，对着店家好奇问道：“老伯，前面怎么回事，这都第三下了。”

    老板呵呵笑道：“看来公子不是本镇之人呢，前不久，‘夜刀’约战‘长风万里’，怕是就在附近了。”

    “‘长风万里’莫长空？！”

    秦玄一愣，这不是第五十九位的天品高手么，也是领悟风之一道，身法极快的一位散修，亦是有名的侠盗。

    不过......夜刀？

    “老伯，这夜刀是？”

    老板捞出新包好的汤圆，接着呵呵笑道：“这位夜刀听说乃是新晋的凡榜修士，乃是崔家家主的嫡子。”

    “崔羽？”秦玄先一步说道。

    “公子这不是知道嘛。”老板笑道。

    秦玄哈哈大笑，“可不止知道，还见过呢。”

    他放下银子，提剑疾走而去。

    之前待的屏城到底是乡下了些，加上这几日路途偏僻，秦玄也不曾知道凡榜消息。

    声响虽大，可其实还离着有将近一公里多的范围，秦玄此刻全力施展“绝云步”，袖袍飘动，如云似雾。

    “嗯？”

    秦玄突地凝眸，停住脚步。

    眼中天地似有一缕清风飘向远方，但并非无源，反而有一种绵长无尽的迅捷之感！

    气机感应下，秦玄遥遥看向左侧。

    林间大树，一道人影显现，身着青黑色劲装，手持玉刀，体态修长，脸庞俊美，当得上一声丰神俊朗。

    他眉眼之间透着一抹不同于夏芒逸的飘逸之感，要比之更多了一抹桀骜！

    长风万里“莫长空”！

    秦玄凝眸，接着颔首。

    莫长空眸光闪烁了下，亦是颔首示意，而后再次动身，身形如魔似幻，消失在树林间。

    气息有点儿浮动，看来是受了些轻伤。

    想罢，秦玄很快上前了去。

    眼前一片狼藉，土地深坑一片，更有几道呈现焦黑，此时都还在冒着烟！

    此情此景，哪怕未曾见过，也可想象这两人交手的激烈程度！

    “没赶上啊。”

    秦玄叹气着摇了摇头，人都散了大半了，看起来已经结束有段时间了，只是那莫长空不懂为什么现在才离开罢了。

    不过看样子，似乎是老崔这家伙赢了一筹才是。

    “小哥也是慕名从大老远赶来观看的吗？”

    旁边突地响起一道略显轻快甜美的声音。

    女子长相甜美，虽是峨眉凤眸，可整体却意外的有些软萌感。

    “是啊。”秦玄含笑道，“毕竟凡榜修士，一招一式都贴合道之真意，玄妙无比，说不定就可以从中汲取经验呢，再不济也可以开阔眼界。”

    “可惜没有看到人呢。”秦玄无奈耸肩，心里亦是道了一句‘不然就可以虐一虐老崔那家伙了。’

    他心里嘿了一声，当时那家伙的眼神摆明了是想筑基后搬回此前炼气期的那一剑之仇呢。

    秦玄自然乐的教他做人。

    当然，这少女是不知道秦玄心里所想，哪怕已经过了小会儿了，刚刚那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对招让她仍旧兴奋不已，此刻正想找人一起分享喜悦，顿时兴奋道：

    “我们其实也看的不多，只看到了最后一招，但真的很精彩的诶！你绝对猜不到他们用了那两招对拼的。”

    秦玄好奇道：“阴极阳尽与回浪千波？”

    “你怎么知道的？！”少女顿时惊奇了。

    只是她旁边似乎同行的少年先是开口：“崔家著名的刀法三绝技之一便是‘阴极阳尽‘’，那崔羽领悟的又是死亡大道，自然容易联想，而‘长风万里’莫长空更是在榜多年的天才修士，杀招自然容易知道。”

    秦玄颔首，微笑道：“就是如这位道友猜测的那样。”

    那少年听到“道友”二字，似乎莫名地有点儿眸子亮起来，对秦玄投去的视线都好了一些，此刻点头：“道友好，我叫陈木。”

    少女见状，也是笑嘻嘻地道：“我叫上官可儿，是云水县上官家的人，陈木师兄则是云海派的弟子，在云水县也算是小有名气哦，被人称作‘追月剑’。”

    陈木闻言，倒是谦虚道：“大伙称呼着玩的罢了。”

    看起来这两人估计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吧。

    秦玄心里轻笑一声，接着笑道：“秦轩，算是称仙城人士，那边朋友抬举，唤我一声‘玄玉公子’”

    “玄玉公子？”

    陈木和上官可儿对视一眼，隐晦地摇头，表示不曾听过，倒是在凡榜上知道位“雪玉仙子”。

    他们轻笑一声，只当秦玄自抬身价罢了。

    不过两人心地也算纯良，没有点破，让秦玄“失”了面子。

    上官可儿不在这上面纠结，好奇问道：

    “这么说秦小哥应该在称仙城待得挺久的吧，可曾见到过‘天涯山庄’的弟子呢，他们真的如传言那般侠肝义胆，豪气干云，酒水都是一壶一壶的狂饮吗？”

    她与林木皆是到了炼气七阶以上，家里这才准许在附近游历的，除了云水县附近几城，基本都没再去过更远处，所以对这些事也是充满了向往。

    林木亦是好奇看来。

    只是秦玄却有些哭笑不得，自家山庄对外到底是传成了什么样子的啊，感觉最后一句话再加两叠酱牛肉，自己会想到李逵去了？

    他笑道：“上官姑娘，侠肝义胆，豪气干云倒是算，后面喝酒一壶一壶喝什么的可就做不得准了呢，天涯山庄的弟子多待人亲和，谈吐之间可称的上君子风范。”

    顿了顿，秦玄一本正经地继续道：“不过其中当以那位‘北冥剑仙’秦光阴为最，所谓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说的不外乎就是这类人，他.......”

    秦玄侃侃而谈，喜好仙侠小说的他自然知道不少故事，倒也不往脸上贴重金，多是将自身经历转化为旁观者的视角，比如与崔羽千里追敌，仇不过夜，或是去清都观途中行侠仗义的事情。

    毕竟“天机阁”的凡榜也只是多给些决定排名的事件，像是一些“微未”小事，他们是不会去重点描述。

    故事在模糊与清晰间交替，把握至一个地步秦玄便停下来了，免得让他们生疑，觉得一个非宗派的人怎会知晓如此详细。

    学校里也是做过一些ppt演讲，秦玄口才算不上差，加上是与自身相关，讲的惟妙惟肖，上官可儿与林木两人听的热血沸腾的。

    “侠字作鞘，立命之本！”

    林木低语一声，眼眸似都燃起了一片热血：“天涯山庄的弟子当真无愧剑仙之名啊！”

    上官可儿认同地点了点头，接着自语：“不过那位北冥剑仙的名字到底叫什么呢？”

    林木说道：“反正不是秦光阴就是了，一听就是假名呢。”

    秦玄一愣：“有这么假吗？”

    “当然啦。”林木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上官可儿笑嘻嘻地道：“正常人家谁会取秦光阴这名字的呀，感觉王毛蛋都比这常见呢。”

    “额......”秦玄心虚。

    不是那什么，好歹是个修仙世界诶，秦光阴这名字搁这儿应该正常才对吧，分外霸气的好不好！

    上官可儿倒是没有半点儿注意秦玄神色，此刻她兴奋道：“夜刀最后以一招之差胜了长风万里，我觉得接下来应该会去金湖城修养一会儿吧，现在一起过去，或许还能遇到。”

    林木却先摇头否决：“夜刀确实会去金湖城，但未必是修养，因为本身没受什么伤势，估计是要趁此气势大盛的情况下直接挑战天品中期的‘雷魔’罗均！”

    “毕竟修士之间，道心、气势亦是决定胜负的关键点，高手更甚！”

    他姿态故作老成，虽言语之间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在秦玄看来，还有些装深沉的味道，估计是给旁边的上官可儿看的。

    秦玄心里嘿了一声，到底是青春期的男生呢。

    哪怕林木与上官可儿两人年岁或许与自己一般大，不过总有些看小弟弟的感觉。

    毕竟在地球网络时代下，秦玄的心理年龄是要比这些才出家门的“小孩子”大上许多的。

    三人聊了好一会儿，虽然多是上官可儿在说话，不过关系却是熟络了不少。

    上官可儿顿时惊喜道：“正好我们也要去金湖城，不若同行吧！”

    林木亦是点头，只觉秦玄为人幽默，言语之间给人一种亲切感，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既然如此，那就再叨扰二位一二了。”

    秦玄含笑作辑，盛情难耐呢，也只得做个一小时的千瓦电灯泡咯。

    毕竟目的地就是要经过金湖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