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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康熙四十七年,皇十五女被正式封为和硕敦恪公主,指婚于蒙古博尔济吉特氏多尔济。

    天气又一天天炎热起来,康熙御驾先搬去畅春园,六月驻跸热河。

    胤禛仍然借着身体不适居住在庄子里,随行御驾前往塞外的有太子,直郡王,十三十四十五十八等几个小阿哥们。

    云瑶随着皇太后住在畅春园,本来准备等到天气转凉才回慈宁宫,塞外却递来了十八阿哥患了急症没了的消息,康熙御驾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她们又赶紧启程回宫,没多久康熙御驾也回到了京城。

    这一次,康熙回宫后却没有及时来皇太后处请安,前朝后宫暗流涌动,整个紫禁城都被阴云笼罩。

    皇太后经历过大风大浪,对此无比敏锐,严厉约束着慈宁宫的所有下人,甚至连猫都不许再走出宫殿的大门。

    这天半晚的时候下起了雨,一层秋雨一层凉,早上起来时已经能感觉到秋天的寒意。

    姚姑姑进来伺候云瑶洗簌,她脸色苍白,低声道:“格格,前面杖毙了很多人,宫里的一个粗使小宫女与一个跑腿的小太监,早上一大早,就被太后娘娘下令捆起来堵住了嘴。

    奴婢先前偷偷瞧见,用旧被褥裹了两具人形样的东西抬了出去,只怕他们已经没了。”

    云瑶这些年她在宫里见到被打死的宫女太监也不少,还是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这两人肯定犯了事,皇太后才直接处置了他们。

    宫里杀人手段很有一套,杀人不见血的,让人痛不欲生的,死了往枯井里一扔,什么样的手段没有。

    说是主子不能随意处置宫女太监,这简直就是笑话,要是不能随意处置,宫里的奴才比主子多出多少倍,要是没有震慑力,只怕康熙也睡不安稳。

    云瑶把手放进热水里,暖意传来才觉得好过了些,说道:“你再多跟大嫂长兴他们都多说说,一定要安分守己,否则到时候犯了事,就是我也保不住他们。”

    姚姑姑在御前多年,哪能不知道轻重,当即应了下来。

    云瑶边洗簌边沉思,又想起胤禛先前的提醒,她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历史,大致也能猜出来,此次风声鹤唳,绝对不是因为十八阿哥的死。

    康熙没长成年的儿子多了去,十八阿哥还没有这么重要,她几乎能肯定是因为争那个位子出的大事。

    以前她看到那些因为争皇位掉了脑袋的事,也觉得不值得,当个富贵闲王难道不好吗?

    现在她身处其中,也就能理解了。

    大家都是康熙的亲儿子,别说兄弟们本就互相看不上眼,更别说要给人磕头当奴才了。

    她觉得根本没有不想当皇帝的皇子,说想当富贵王爷的,那是因为他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或者当不上才说出来的酸话。

    康熙虽然早早立了太子,但是他的儿子们太多,恰好长成年的几个年岁都相当,已经在朝中当差多年,都有了自己势力。

    太子虽然是嫡出,在不注重嫡庶的满人这里,太子的出身根本没有任何优势。

    尤其是太子的最大助力索额图在四十二年被幽禁赐死之后,康熙的其他儿子们更是蠢蠢欲动,为了把太子拉下马,小动作层出不穷。

    云瑶洗簌完,定了定神,才来到正屋去给皇太后请安,再陪着她一起用早饭。

    外面凉风大作,刮得雨到处飘,云瑶进去身上已经带上了些凉意。

    她福身后坐下来,皇太后就摸了摸她的手,皱眉看着她:“怎么穿这么少,瞧你手都冷得跟冰块似的。”

    云瑶摸了摸身上的夹衫,在她身边坐下来,笑着掀了掀袖口,一一数道:“里衣,夹衫,衬衣,褂襕,再多穿的话,就跟大花一样,动不了啦。”

    大花胖成了一团球,窝在皇太后脚下呼呼大睡。

    她低头看着大花胖呼呼的脑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大花身上有肉不怕冷,你这么瘦哪能跟它一样。

    老四真是,生了一场病倒让你跟着也瘦了,这么久都养不回来。”

    云瑶干笑,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都喜欢看到孩子们长胖一些,皇太后也一样,总是念叨她太瘦。

    皇太后看着她,似笑非笑道:“既然穿这么多还全身发寒,可是被吓着了?”

    云瑶顿了顿,老老实实说道:“有点儿害怕,不过奴才也见过许多,等吃饱了就不怕了。”

    皇太后神色淡淡,“世人都知道富贵险中求,可也得有那个命去享受才行。

    他们这个时候敢冒出来到处递消息,连御前也敢去偷窥,既然不怕死就如了他们的愿好了。”

    云瑶就知道他们肯定是犯了大事,康熙经常来慈宁宫请安,有些朝中大事也会与皇太后提上几句,她不知道是哪个妃子宫里的手伸得长了些,被皇太后直接砍了。

    见嬷嬷摆好了早饭,云瑶也没有再多问,知道得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皇太后招呼着云瑶一起去用了早饭,吃好之后刚漱完口,康熙就差遣魏珠来给皇太后来请安了。

    “太后娘娘,皇上早起见天气变冷,只因前面政务繁忙,没法亲自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皇上差遣奴才前来给太后娘娘磕头,让太后娘娘一定要注意多穿一些,保重凤体安康。”

    皇太后笑着连声说好,招呼魏珠起身,与从前那样随口问道:“皇上身体可好?

    吃得可好,睡得可香?”

    魏珠恭敬地答道:“这些时日都是梁谙达在亲自值夜,奴才在外伺候。

    见着皇上与从前一样,按着时辰起床,只晚上忙着看折子,才歇息得晚了些。”

    皇太后忙关心地说道:“你跟皇上说,就说哀家说的,就是再忙也要注意自个儿的身体,可别忙坏了。

    你们伺候的人也要多尽些心才是。”

    魏珠忙躬身应下告退,嬷嬷送了他出去,皇太后四下看了看,看着云瑶问道:“小花呢,外面这么冷可别跑丢了,你快去找一找。”

    云瑶心里一动,忙应下来起身往外走去,四下轻声叫唤着小花的名字。

    魏珠上前两步,从摆在廊檐下角落花盆后面缝隙里揪出它来,抱着上前递给云瑶,笑着说道:“格格这只猫养得真好,眼见就要大变天,可别让它出来到处跑,没得冻坏了。”

    云瑶接过小花抱在怀里,只听魏珠飞快低声地道:“皇上要废太子,十三爷被关了起来。”

    她脸色微微一变,忙垂下眼眸,手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小花,说道:“多谢你眼尖抓住了它,不然我还真是难以发现呢。”

    魏珠没再说什么,转身匆匆离去了。

    云瑶回到屋子里,把小花放到大花身边,两只猫头碰头睡在了一起。

    皇太后看了她一眼,说道:“在哪里找到了这个不省心的?”

    云瑶在她身边坐下,笑着说道:“又跑到花盆后面躲着了,是魏珠看到帮奴才抓住的,不然又得追好一阵子。”

    皇太后顿了下,说道:“抓着了就好,来写字吧,哀家亲自看着你写,可不能再偷懒。

    娜木钟,你煮壶奶茶来。”

    嬷嬷应了,招呼屋子里伺候的其他宫女都退了下去,坐在屋子门边煮起了奶茶。

    云瑶慢慢铺着笔墨纸砚,神色凝重起来,低声用蒙语道:“皇上要废太子了。”

    皇太后明显也吃了一惊,不过她很快就缓和过来,凝神沉思了片刻,笑了笑:“儿子们都大了,老子想管就没那么容易。

    当年索尔图被赐死,哀家以为太子还能安稳一段时日,没曾想到来得这么快。”

    云瑶垂头磨着墨,心道这次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被牵连其中。

    四十二年的时候康熙还算正当盛年,太子没有了得力的辅佐之人,康熙自然可以表现父子情深。

    若是索尼或者索额图还仍然健在,这份父子情只怕早就不复存在。

    其实康熙也不是没有父子亲情,对着一群还能承欢膝下的小儿子们,这个时候他才是父亲。

    对着已经如狼似虎的一大群儿子们,康熙就变成了君王,儿子们不过是臣而已。

    胤禛生病一直住在庄子里,正好远离风波之外,这次他肯定没事。

    不过她想起了十三,顿时脸色一白,低声说道:“十三爷也被关了起来,奴才猜想,不管这次太子能不能活下来,十三肯定没那么容易逃脱。”

    皇太后手撑着案桌在椅子上坐下来,思索之后才叹了口气,“太子是储君,就算是关起来也得与朝臣商议,再昭告天下废太子。

    皇上本来正在气头上,十三这是自己闯到了刀锋上去。

    皇上总得找个出气的,严不严重,端要看十三做了什么事。”

    云瑶惨然一笑,说起了与十三在胤禛庄子里吃酒的事,“奴才估摸着,他把以前曾说的那些气话,当着皇上的面说了出来。

    十三爷自从敏妃娘娘去世之后就一直有心结,连着两个妹妹被远嫁,他与太子关系还算亲近,见到太子出事,定会仗义执言。”

    皇太后说道:“这次的事,咱们虽不知道内里,可要说其他人没有在其中推波助澜,哀家万万不会相信。

    老大一直仗着自己是长子,向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对太子也从没客气过。

    还有老八,自小跟着他一起长大,兄弟之间关系颇好,长大之后两人都有野心,彼此才生分了。

    若是两人能联手,就算是皇上也得有所顾忌,估摸着太子早就被拉了下来。

    十三太过重情,在皇家可不是什么好事。

    唉,他倒是一腔热血,只是苦了府里的女人们,还有他的儿女,那么大一家子,他就不能长长脑子,多替他们想想。”

    十三福晋兆佳氏阿玛马尔汉曾任太子太傅,云瑶猜想就仅仅凭着这层关系,十三也不会在此次事情中安稳脱身。

    她知道十三不喜欢兆佳氏,最宠的还是最早跟着他的瓜尔佳氏。

    也曾多次听他提起这个侧室,每次在她这里吃到什么好吃的,都会讨一些回去,说要带给瓜尔佳氏尝尝。

    只怕这次之后,兆佳氏会在十三府里过得更为艰难。

    她在史书上也从没有见到过,权贵犯事后,对后宅女眷的记录。

    男人荣华富贵,女人能不能享福还难说,若是男人倒霉,女人肯定跑不掉。

    皇太后沉默片刻,又仔细打量着云瑶的神色,问道:“云丫头,你老实告诉我,老四这次避居在外,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也参与了其中?”

    云瑶摇摇头,坦白答道:“太后娘娘,奴才听到贝勒爷说起过朝堂局势复杂,不想来趟这趟浑水,正好借着身体不好避居在庄子里。

    他有没有参与奴才不知道,也没有问。”

    皇太后松了口气,蓦地笑了起来:“老四才算是真正聪明之人,能避开的话就避远些。

    太子被废了,总得立储,可立谁呢?

    皇上忌讳着他那些儿子们,只怕立谁都不愿意,会跳出来的可得倒大霉了。

    哀家倒盼着老四这次能躲开,笑到最后。”

    云瑶诧异看过去,皇太后一直对胤禛颇多嫌弃,没想到她倒能支持他。

    皇太后失笑,“你傻不傻,哀家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你名份上还是老四的格格,他倒了霉,你能有什么好处?”

    云瑶拿着毛笔一下没一下蘸着墨汁,闷闷不乐地道:“若是他最后赢了,奴才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啊。”

    皇太后笑眯眯看着她,取笑她道:“老四对你那可是没话说,你怎么会没好处了?

    云丫头,你且说说看,若是哀家没了,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云瑶哀哀看着皇太后,“太后娘娘,以后别说什么没了的话,你还要长命百岁呢。”

    皇太后眼神柔和无比,随着她说道:“好好好,就算哀家能长命百岁吧。

    可百年以后呢,你总得自己过日子吧。”

    云瑶蘸好墨汁,在纸上写下了“怎能不忆江南”几个大字,脸上浮起些神往之色:“奴才想带着姚姑姑魏珠他们,还有猫与马一起去江南。

    在龙井村旁边有个庄子,再有一片茶园,种茶吃茶,逗猫弄狗,闲暇时去灵隐寺听经,就这么自由自在到老。

    等到死了以后,一把火烧了,等钱塘江大潮的时候,把骨灰撒进去,下辈子投胎做个弄潮儿。”

    皇太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说道:“这等神仙日子,哀家也想啊,不过哀家是过不上喽,你倒能想想。”

    几天之后,康熙斥责太子不顾手足同胞之情,纵容下属贪赃枉法,将太子囚禁于咸福宫中,废黜太子储君封号。

    十三也被悄无声息圈禁在府中,一时间,朝中的局势突变。

    有大臣上书康熙,大清不能一日没有储君,逼迫着康熙重立太子。

    许久未见的康熙,终于又来给皇太后请安了。

    云瑶立在皇太后身后,悄悄打量了康熙了几眼,不过几个月没见到,康熙看上去老了不止十年,脸庞浮肿,再也不复以前的意气风发。

    皇太后也神色担忧看着他,关心地道:“皇上可是没有歇好?

    前面闹那么大的动静,究竟是怎么回事?”

    康熙深深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屋内云瑶等屋内伺候之人,说道:“你们下去吧,朕要陪着皇额涅好好说说话。”

    云瑶福身后退了下去,康熙与皇太后关在屋里说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

    等康熙走后,云瑶进去屋子,见皇太后正在怔怔出神,悄然上去将她手边冷掉的茶撤走,让嬷嬷换了杯热的上来。

    皇太后抬起眼,看着她说道:“坐吧,可是好奇了?”

    云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那么点儿。”

    嬷嬷上了茶,将要进屋伺候的下人全部拦在了外面。

    皇太后端起茶杯吃了一口茶,这才开口说道:“果不其然,太子那些罪责,都是老大告发的。

    老大这些手段看上去可不怎么高明,可架不住有用。

    若是皇上没有那个心思,又怎么会轻易相信老大的话,他不过时借此机会故意废了太子罢了。”

    云瑶也瞪大了眼,康熙怎么会轻易相信直郡王的那些告密之言,何况太子那些罪责,对于一个储君来说,实在不算得了不起的大事。

    谁家旗下没有些腌臜事,能保证下面的人都能清清白白。

    就拿康熙说太子不顾手足同胞之情,十八阿哥病亡,他没有半点同情之心。

    说这话太子就冤枉了,他的儿子都比十八阿哥大,估计连十八阿哥的面都没有见过几次。

    何况兄弟们那么多,他能认出康熙的那些小儿子们就很不错了,又何处来的兄弟情深?

    云瑶急着问道:“那十三爷呢?”

    皇太后冷哼了声,“十三果真是个莽撞的蠢货,当时听到皇上斥责太子,他多吃了几口马尿,居然急赤白脸地跟皇上吵起来。

    他还吃了熊心豹子胆直言顶撞,就差没指着皇上的鼻子骂了。

    说是皇上只知道大清江山,拿儿女们换江山稳固,半点不讲父子亲情。

    你说他是不是患了失心疯,皇上没有当场砍了他的头,就算是对得起他了。”

    云瑶倒吸了口冷气,颓然道:“果然,奴才就知道会这样。

    当时贝勒爷也骂过他,可他还是没有听进去。”

    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关起来也好,也算是皇上在保护他,省得他出来横冲直撞,皇上最后收不了场,只能砍了他的头。

    朝中热闹着呢。

    皇上这一废了太子,可是骑虎难下,立谁他都不愿意,可又不得不给大臣们一个交代。”

    云瑶心里虽然难过,却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安慰自己,十三经过这一劫,也能真正成长起来。

    日子飞快过去,很快就到了新年,宫里今年虽然也如以前般洒扫一新,四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氛,可大家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胤禛因为宫里有庆典,也被康熙召回了京城。

    到了过年时顺道来给皇太后请安,云瑶见他虽然身体恢复了过来,神情中还是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

    皇太后关心了几句他的身体,见他眼珠子黏在云瑶身上都快揭不下来,嫌弃地看着他,挥挥手把他赶到了云瑶的屋里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姚姑姑上了茶之后就退了出去,屋子里两人彼此看了一眼,同时脱口而出道:“十三爷可还好?”

    “你最近可好?”

    胤禛愣了下,听她先问起了十三,苦笑了下还是说道:“十三被圈进在府里,他开府时分到的庄子田产不多,平时又出手大方,手中本就没存下几个银子。

    现在内务府那群人看到他失势,连着俸禄都开始克扣,府里生活已经愈发艰难。

    我也见不着他的面,只得悄悄给他送些东西进去,只盼着他能逃过这一劫吧。”

    云瑶叹息,说道:“大人还好,就是孩子们还小,只怕是得吃足了苦头。”

    胤禛安慰着她道:“十三府里被圈禁之后,闹了一段时日。

    十三福晋还算坚强,用手段把她们压了下去,把孩子们都放在一起养,省得她们为了一口饭争来抢去。”

    云瑶想到不过短短时日,十三府里竟然连为了口饭菜都要争抢,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胤禛觑着她的脸色,又关心地问道:“你呢,你过得好不好,别只顾着为别人操心,你得多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云瑶勉强笑了笑,说道:“妾身身体很好,倒是贝勒爷你才要多注意才是。

    年后你是不是得回京来当差了,妾身虽然不懂朝中那些大事,可也知道现在前朝不那么安稳,你回来又得花更多的心血,别又累病着了。”

    胤禛听她关心着自己,眼神不由得一软,温声道:“我年后不会回来,也打算以后就在庄子里住着,就捡一些闲差当当。

    要想寻好差使不易,不想当差那还是没问题的。”

    他见云瑶目露不解,脸上露出嘲讽之色,低声道:“老大跟老八跳得很是欢快,最可笑的是老大说他是长子,立嫡立长,本来储君之位就该属于他。

    还有老八,被汗阿玛任命管着内务府,现在外面都在传他礼贤下士,在读书人中颇有清名,尤其是在江南读书人中呼声最高。

    老八有这些,何焯可是为他费尽了心思,他那笔故意写得烂的字,真是功不可没。

    阿灵阿他们也成天上折子,要拥立老八为太子。

    只不知道老八这次是福,还是祸了。”

    于公于私,云瑶都不认为直郡王与八贝勒配得上太子之位。

    就凭着直郡王告发太子的这种腌臜手段,为君虽然德行要求不太高,可他这样做也太下作。

    而且直郡王为人鲁莽,除了他运气好,是康熙第一个长大成人的儿子,实在想不出他哪里配被立为太子。

    至于八贝勒,传出他礼贤下士这些消息,她在后世看过很多,随便吹嘘几句,三人成虎,要立起一个人的名声不过轻易而举之事。

    就拿文采来说,她也没有见到八贝勒有什么惊才绝艳的作品。

    何况,靠着写诗就能治国,就算是她这样不懂朝政之人,也知道是天大的笑话。

    最重要的是,在政事上,八贝勒迄今也没做出什么政绩来,值得让人称赞。

    大清现在虽然称得上海晏河清,可是云瑶同皇太后聊天之中,早就得知康熙的国库私库早都捉襟见肘。

    其实不用去户部查看,稍微动些脑筋就会知道。

    大清打了这么多年仗,康熙又喜欢到处跑,每次出行都得拿银子堆路。

    他以后留给继承人的,不过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大清。

    从诸多皇子阿哥们看过去,除了胤禛这样实干之人,谁都没有这个魄力与能力,能填补这个大窟窿。

    胤禛吃着茶,闲闲地掸了掸衣衫,微笑着说道:“汗阿玛问我谁堪为储君。”

    云瑶定定看了过去,他瞧见她眼睛嘴都张得滚圆,忍俊不禁笑了起来,低低地道:“我说太子不过一时糊涂,人哪有不犯错误的时候,大家都是同胞兄弟,看到谁不好我都会不好过。”

    末了,他见她神色仍然有些不解,补充道:“汗阿玛后悔了。”

    云瑶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又佩服起了胤禛在朝政上的敏锐,以后他能胜出,倒是情理之中之事。

    胤禛嘴角又浮起了隐隐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以前说,不要给你送钟,说是不吉利。

    过年时,我给老大老八他们的年礼中,每个府里都加了一座西洋钟表。”

    云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