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她什么都不是

    青弦出去后，就看到戚宝儿愧疚的对楚娇娇说道，“姐姐。都是宝儿不好，连累了你。我……我这就和爹爹说，是我想要看画像的……”

    “不关你的事。”

    楚娇娇擦了擦湿润的眼睛，低头揉着宝儿的脑袋，安抚他，“是姐姐不小心将画像弄坏了，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只是想念娘亲，想要看看她的画像罢了。”

    戚宝儿红了眼眶，“可是画像坏了，爹爹很生气。”

    “姐姐去镇上看看能不能请一个好的画师，再来画一幅。”

    毕竟画像是她弄坏的，她理应负起这个责任。

    “姐姐，那我陪你一起去！”戚宝儿哽咽道。

    “我也陪你们去。”青弦闻言，快步走到了她们面前。

    到了镇上，楚娇娇就四处去找画师，想要找一个可以将宝儿娘亲画像惟妙惟肖的临摹出来的。

    梧桐镇毕竟是小地方，没有外头那样人才济济。

    她想要找一个可以很好的画师，怕是会很困难。

    楚娇娇眉头不展，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江平川。

    他是夫子。

    文人墨客之类的，应该都是会作画的。

    这么一想，楚娇娇就到宝食堂找了江平川，开门见山道，“江夫子，我想请你帮个忙。”

    “楚姑娘，你说。”

    对于她的忙，他自然是不会推托的。

    江平川说道，“只要在下能帮得上的，在下定力所能及。”

    “你会作画吗？”楚娇娇问。

    “会的。”

    “会画美人图吗？”

    江平川一愣，惊讶，“楚姑娘，你想给自己画幅画像吗？”

    “不是，我是想让你重新临摹一幅画像，被我弄坏了。”

    想到戚屠申对那幅画像那么的在乎，楚娇娇就心头酸涩。

    她又算什么呢？！

    大不了补给他一幅就是了！

    楚娇娇带着江平川到了家里，让他先坐在外头稍等，她就进了戚屠申屋子里，瞧见他躺在了床榻上，手上还拿着撕裂的画像，怔怔的望着。

    心头顿时就堵的慌，她从来没有瞧见过戚屠申这幅模样，好像这幅画像是什么绝世珍宝一样。

    楚娇娇难受的快要窒息了，她感觉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她的心脏，抓的她生疼。

    深吸一口气，她抚平了情绪，嗓音微颤的唤道，“戚……戚屠申。”

    戚屠申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仍旧在盯着那幅画像。

    楚娇娇：“……”

    她算是明白了。

    在宝儿娘亲面前，她什么都不是。

    这让楚娇娇鼻子一酸，刹那间还有一股怒意直冲脑门，她快步走到了戚屠申面前，从他手中一把夺过了画像，低吼道，“别看了！我知道我弄坏了这幅画像，你很生气！可我不是故意的，我找了江平川过来，给你再临摹一幅赔给你就是了。”

    一听到江平川这三个字，戚屠申的脸色就沉了，他冷声道，“不需要！我只要这一幅！”

    说罢，他从楚娇娇手中又将画像拿了回去，抱在了怀中，躺床上背过身去。

    好！

    很好！

    楚娇娇见状，她红了眼眶，泪水在里头打转，她却倔强的没有落下来，她转身就冲了出去……

    在外头等着的江平川瞧见楚娇娇满脸泪水的样子，心头一惊，赶紧就追了上去，喊她，“楚姑娘。”

    楚娇娇却宛若没有听到，她拼命的往前跑着。

    江平川只好在身后追着她。

    戚宝儿见状，顿时也哭了，“呜呜呜，是我连累了姐姐，不然爹爹也不会这么生气。”

    “宝儿别哭了，不是你的错。”青弦心疼的蹲下身，揉着她的脑袋哄她。

    “呜呜呜……青弦叔叔，怎么办呀？”

    戚宝儿哭得问道，“爹爹这次好像真的很生气，我还是看到他第一次对姐姐发这么大脾气，姐姐好像也很伤心……”

    从小到大她一提娘亲，爹爹就特别的难过伤心。

    她就啥也不敢说了。

    娘亲似乎是爹爹不能触及的那道伤口。

    青弦听到她的哭诉，也沉默了下来。

    他自然是知道宝儿娘亲对戚屠申有多重要的。

    曾经，戚大哥知道宝儿娘亲去世的时候，他大发雷霆，不吃不喝了好几天，整个人都颓废了很多，浑身充满着戾气，眼神也可怕的吓人。

    那段日子，兄弟们都备受折磨，苦不堪言。

    那样的戚屠申，青弦到如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楚姑娘。”

    江平川追着楚娇娇跑到了一处断桥，累的气喘吁吁。

    只见她跑到了河岸，就蹲下身抱着自己嚎啕大哭。

    江平川一愣，他抿了抿唇，心头泛起一股酸涩。

    方才在外头等着的时候，他听到了屋子里的谈话了。

    约莫是戚屠申惹她伤心了。

    她……真的爱上他了吗？！

    这么一想，江平川感觉心底有些刺痛，像是有万千细密的针扎的他千疮百孔，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至楚娇娇的身后。

    从怀中掏出那次她想要和他学书法，在他家里给他擦汗的那条手帕。

    原本是想要还给她的，却一直留在身边，算是对她的唯一念想了。

    “楚姑娘！别哭了！”

    江平川将手帕递给她，“擦擦眼泪罢……”

    楚娇娇身子一顿，她抬起哭得泪眼朦胧的眸子，看了眼那条手帕，接了过去，抽泣道，“江夫子，让你看笑话了。”

    “楚姑娘，你和戚屠申他……”江平川禁不住问道。

    “别和我提他！”楚娇娇却捂住了耳朵，泪水还在流着。

    江平川微怔，只好不提了，他默了默，好半晌，才声音沙哑的开口道，“楚姑娘，在下还是想要问问你，在下的心意早就告知了你，事到如今，还是想要你一个答案。”

    哪怕有一丝渺茫希望，他都还是想要问清楚。

    她从未与他点破，他也不能彻底死心，还是想要试一试她的心意。

    这话让楚娇娇愣住了，泪水僵在了眼角。

    她想到了今日戚屠申对她的态度，她的心都是冷的，又看着一如既往对她温柔的江平川。

    她的心此刻又动摇了。

    一个男人若是不能把她放在心中的第一位，那她不要也罢。

    天涯何处无芳草，她楚娇娇拿得起，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