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高兴吗？
沈夏走后没多久，陆雪的电话就打来了，说陆霄病情突然严重了，让她过去看看。 温岁岁对着电话冷冰冰地说：“严重了不应该找医生吗？我又不会看病。” “温岁岁，你说的是人话吗？撇开你欠我们的不谈，就说我们一起长大的情谊，我哥病成这样你不应该过来看看吗？” 温默了默，“你确定我去对你哥的病情有帮助？” “……” “他那么恨我，见到我会开心吗？” “他……我哥不是恨你，他……” “好了”温岁岁不想再跟她掰扯，“我下班就过去。” 听到陆霄的病严重了时，温岁岁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他还那么年轻。 原来想要挑选学校的温岁岁，在搜索栏里打出了‘白血病’三个字。 在密密麻麻的信息里，温岁岁总结出一个比较靠谱的方案。 就是带陆霄去医疗水平高的y国控制病情，等国内找到了合适的捐献者同，再带他回国做骨髓移植手术。 为此温岁岁到医院咨询了陆霄的主治医生。 原来医生早就跟陆霄沟通过，只是他本人不愿意。 并且有意让温岁岁劝劝陆霄。 温岁岁进去病房时，陆雪歪在沙发上睡着了，陆霄正看着窗外发呆。 “为什么不愿意出国治？”温岁岁拿了条毯子给陆雪盖上，走到床尾坐下。 “……”陆霄转眸看她没有说话，许是病的原因，他的目光已经退去犀利，变得恹恹的。 “费用方面你不用担心……” 陆霄打断温岁岁似笑非笑道：“知道你小叔叔有钱。” “是因为陆雪吗？” 自从陆爸爸死后，家里的亲戚纷纷避之不及，只剩兄妹俩相依为命，把陆雪一个人留在国内，陆雪肯定不愿意。 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陆霄有个什么，留陆雪一个又太可怜了。 陆霄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许久才开口，“不如你陪我们一起去吧！” “……” 见她一脸的不理解，陆霄解释，“你能照顾我们，万一我没了，后事也不用陆雪来处理，她跟着我处理了爸妈的后事，我不想她一个人处理我的后事。” 这话陆霄虽是笑着说的，可温岁岁还是感觉到了悲凉。 这兄妹俩因为她，承受了太多他们不应该承受的苦难。 温岁岁又一次觉得该死的人是她，该生病的人是她。 “好，我陪你们一起去”温岁岁说：“你们这两天准备一下，我们尽快过去。” 温岁岁给顾梦觉打电话说要谈出国的事，顾梦觉说他在沈夏这儿，让她明天去公司谈。 明天她有外出的工作，根本没时间谈。 她想了想说：“我去别墅找你吧！正好我想吃阿姨烧做的糖醋排骨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好，我们等你吃饭。” 通话挂了许久温岁岁还保持着握手机的动作。 我们等你吃饭。 我们。 温岁岁嗤笑了一声，这一声是在笑自己。 别墅里。 顾梦觉告诉阿姨除了糖醋排骨再多做几个温岁岁喜欢的菜。 沈夏合上手中的册子抿了抿唇道：“岁岁要过来吃饭吗？” “嗯！” 沈夏淡淡“哦！”了一声，“梦觉，我挺想办户外婚礼的，可是海城现在是冬天，太冷了，我们去国外找个温度适宜空气好的小岛办怎么样？” 顾梦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的说：“沈夏，除了顾二太太的身份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嫁给我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前几天为了不娶她的事，沈夏闹了一次自杀，医生说不能再刺激她， 顾梦觉只好捡了句不太伤人的问题问。 “我从小的愿望就是嫁给你，我怎么会后悔呢？” 顾梦觉想了想，除了温岁岁，他娶谁都一样，何况沈夏救过他。 “你不后悔就好！” 沈夏笑笑，继续翻着茶几上摆着的各种宣传册。 “岁岁看到我们挑婚礼的酒店和婚纱，会不会不高兴啊？” 不高兴？ 顾梦觉巴不得。 可惜这世上的事常常是事与愿违的。 温岁岁进来就扫到沈夏手上翻开的婚纱册子，再看到茶几上各种酒店、婚礼主题现场…… 毫无波澜地坐到了旁边单人位上，甚至还随手拿了本婚礼主题的册子翻了翻。 从她推开门到如今翻册子，顾梦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捕捉她细小的表情动作。 得出的结论是——她真的没有任何不高兴。 这就是温岁岁的病带来的好处，无论心里是怎样的痛，表情上都可以做到不表露任何，甚至是很小的细节。 温岁岁看不下去的将册子丢回茶几，为了缓解心里的痛长长呼了口气。 “小叔叔，我想好了，我要去y国。” 顾梦觉挑眉，“去y国学什么专业？” y国除医学专业是顶尖再没其他的亮点专业，顾梦觉甚至连落后的国家都想到过，就是没想到她要去y国。 “学医”她说。 “学医？”顾梦觉更不懂了，“我不记得你对医学有兴趣，学医要从本科阶段开始，等念到博士最起码七八年。” 温岁岁表情淡淡，“就是想学。” 但凡她拒绝沟通就会用极其敷衍的理由，顾梦觉眯眸思索着。 就在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沈夏道出了原因，“是因为陆霄的病吗？” “嗯！”温岁岁淡淡应着。 她本就无心留学，去哪个国家都一样，带陆霄出国的事她也不想瞒。 “原来是为了陆霄”顾梦觉唇角斜勾出抹自嘲的笑，小东西还真是情深一片啊！ 沈夏笑道：“傻丫头，陆霄的病你小叔叔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你现在学医也来不及啊！” 她的意思是，温岁岁学医是为了治陆霄的病。 可真够浪漫的。 顾梦觉剥了颗奶糖丢进嘴里嚼着，奶糖再浓的甜味也盖不住心里的酸涩。 酸涩过后又是一阵不被重视的失落。 原来小东西不是个不懂浪漫的冷木头。 只是她的浪漫从不会给他而已。 许久后顾梦觉突然问，“高兴吗？” 以为他问得‘高兴吗？’指的是他跟沈夏结婚。 温岁岁失神了片刻，温柔地弯了弯唇，“高兴的！” “好！”顾梦觉微微点头，“我让人安排学校和医院。” “能尽快吗？陆霄病情又严重了”温岁岁咬着唇，样子有些着急。 “……” 见他还在思忖，温岁岁接着说：“学校可以不着急，先联系医院，最好这两天就能过去。” 这两天。 顾梦觉的心沉了一下。 这两天过后，他的小东西就要离他而去了吗？ 而且还是跟别的男人一起。 他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