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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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云自打离开了南平城,骑马直冲落星湾去。 面前是一个大的曲形湖泊,阳光下,波光粼粼地,闪耀着伫立观看人的眼睛。 杜思云把马绳系在湖边一颗大榕树下面,翠绿翠绿的叶子伞一般遮盖住阳光。 她闭上眼,凝神感知着周遭环境的异常。 一片漆黑的视线中,东方出现了一丝丝灰色。 她蓦然睁开双眼,手上握紧那根锋利的白色骨矛,向东方走去。 鞋子踩过草地叶子的细细簌簌的声音,林间鸟儿叽叽咋咋的喊叫声,杜思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山林间特有的清新,但她却嗅出了一股令人胆颤的味道。 她一只手把骨矛攥的很紧,另一只手抓着一把黄符纸,越往前走,耳朵好像越灵敏了。 似乎风还吹散了一些别的痕迹,杜思云走到一个石壁前,感觉到黑色石壁后面好像有什么动静似的。 她沉住气,瞧见一个影子先从那投过来,慢慢靠近。 “你怎么在这里?” “果然是你!” 两人几乎同时发声,杜思云眯了眯眼,把矛锋从眼前人的脖颈旁挪开。 吕泽山脸色如乌云笼罩,两只眼睛盯地看着杜思云:“好巧啊,又见面了。” 杜思云负矛于身后,吕泽山像冒着两簇火焰般的双眼在她脸上来回巡视。 比起他的失态,杜思云却显得很平静,甚至还露出了一个颇为亲切的笑容:“原来是你。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你少他妈跟我装近乎!天都府杜思云,这会子你怎么不再说自己是神龙山胡乱玉了?”吕泽山冷笑一声,“神龙不见尾,胡乱语。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杜思云对吕泽山的质问不知可否,上下扫了一眼吕泽山,比初见的时候,脸是长的更秀丽了,脸色也更臭了。自带的“你在我面前算那根葱”的气势还是一点没变。 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在吕泽山眼里却比直接挑衅还要令人生气,仿佛就在说:“你可不就是个傻子吗?” 吕泽山看着眼前这人穿着不羁,头发松松散散地,趿拉着一双破草鞋,好像一个行走乡间的破道士。 更是心头上火。 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当年怎么会对这样一个人念念不忘? 一年,两年,三年……时间像把刮鱼鳞的刀,自动把那些丑恶的鳞片刮去,只留下平顺简单的记忆。 那点星火一般的记忆撑起了他的执念。 他看见吕随阳给他写的信,虽然行径上和记忆里的那人大相径庭,但他还是从附近匆匆赶来了,久别重逢,他还等着当年那个把活鬼带走的人说出点解释,没想到却是这副模样。 “你有话要说吗?” 杜思云听了莫名其妙。 她记得她和吕泽山四年前也就是萍水相逢。 在极乐门附近,当时她还没有了解身上的秘密的时候,撞见吕泽山和一帮人一起追杀活鬼。 她刚从极乐门跑出来,顺势混进了他们之间。至于其它的,她记得不是很清了。 反正两个人不是很熟。 最后战况惨烈,只有吕泽山和她活了下来。 虽说她是把活鬼的尸体带走了,但是吕泽山拿着那尸体也没什么别的用处啊。 等等! 她仔细想了想,突然记起来吕随阳说的话。 桂白小山丘的人下山斩妖除魔必带证物回去。吕泽山下山三个月杀了一只活鬼,本该载入门派史册,为后辈崇仰。结果被她把活鬼的尸体带走了,空口无凭的,没人信。 “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 “我不用你的解释。”吕泽山打断她。 既然这样,她也没什么好叙旧的了。 杜思云摆摆手,心里还念着落星湾的活鬼呢。 “我还有急事,那就先走了啊。” “不准走!”吕泽山一抬臂拦住她去路,两只狐狸般吊梢眼里含了冰渣似,“解释你不用给了,我们俩之间账还没有算完。” 杜思云想了想,从腰间的布袋子里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他。 吕泽山一脸怀疑地接过盒子,没打开,问她:“这什么?” “你自己打开看看咯。”杜思云说。 吕泽山把木盒盖抽开,里面赫然放着一截发白的断指。 “这什么?” “能证明你当年确实杀死了活鬼的证据。” 吕泽山把木盒关上:“你把这个做纪念品放在身上每天带着?” “那只活鬼十二指,这是多余的两指中的一根。你带着它,鬼见林里的瘴气就不能近你身了。” 吕泽山没想到她是把那具活鬼的尸体的一部分炼成法器了。 他冷笑道:“你倒是会废物利用,连尸体也没放过。” “欸,不用这么讲吧,”杜思云拍拍吕泽山的肩,“大多妖兽的尸体,不也最后都进了炉子里吗?” 吕泽山避开她的手,脑海里久远的记忆像碎了的镜子,打碎了就再难重圆了。 “你在这找鬼?” 吕泽山抿着嘴转过身,阴沉着一张脸。 “落星湾里没有鬼,更没有活鬼。你来这找炼法器的材料,那你来错了。” “我早前也听说过这边有鬼,特地来这边探查了一番。可惜,什么都没有。” 吕泽山的话还是挺有信服力的。 四年前,她就知道吕泽山生来被鬼诅咒过,身上始终带着一丝鬼气,对活鬼这类东西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 他说了没有,那她也没呆在这的必要了。 “那行吧。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 杜思云迈步往回走,走了几步,她突然回头对吕泽山说:“你没感觉这林子有些奇怪吗?” 吕泽山眯了眯眼,他从下山以来一路顺风顺水。 本就自视不凡、心高气傲,再加上眼前这个人当年不过堪堪躲在他羽翼之下勉强生存。 就算有人怀疑他,也轮不到她。 杜思云自顾自说道:“总觉得有些过分平静了。” 周边还有麻雀在树梢上小步小步地跳跃,吕泽山皱着眉想开口说些什么。 突然,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像有只无形大手挤压他的心脏,吕泽山半蹲下,剑也落在一旁。 “西边!” 他声音陡然变得很虚弱。 “西边……” 吕泽山盘地而坐,运起功法,灵气在他体内运转了一圈,浑身发冷的感觉有所缓解。 “西边出事了。” “我长了眼。” 不需要这个探测器,杜思云望着西边的天空。 云像换了一张狰狞的面孔似的,低垂着像要压下来似的。一群群飞鸟从那片地方四散而逃。 杜思云喃喃道:“难办。” 可千万别是百鬼窟现世才好。 “你去叫人。”杜思云对他说。 “什么?” “离这么远,你都受不住鬼气爆发,不如回去叫人。” “把那什么什么世家的那些什么什么真人都叫出来。看这动静,得找个金丹后期的修士来。” “你叫我逃跑?!” 吕泽山看着眼前这个发号施令的人。已然忘记刚刚都发生了什么,回忆的冲击又占领了大半个脑袋。 四年前,是谁分心护住她,才没让她这种没用的累赘留到最后的,现在她居然在叫他逃跑? 因为心性变化,他身上散发着火焰烘烤一般的炙热。 他比四年前更强了,也更暴烈了。 外表的阴冷和高傲,似乎是为了掩盖练功下的暴戾和不耐烦。 杜思云猜他已经快要迈入金丹后期了,但受诅咒影响,搞不好连筑基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就凭我们两个没法打过的。” 杜思云心里立刻做了个判断:“你跑得快,去叫人来。” “那你呢?” 吕泽山烦躁,他烦躁他刚刚说完这边他查探过没有鬼,转眼间就鬼气爆发;他烦躁自己身体里一股阴寒的灵流被引诱地四处乱窜;他更烦躁,眼前这个曾经只能做累赘躲在自己身后的人要求留下来,却让自己逃跑去救人。 “我去前面看看。” 杜思云说的轻描淡写的,她余光一扫,看见吕泽山心火那个旺的啊,像个要喷火的火炉子。 她补充道,“放心,我一定保全实力,不会盲目上前的。” “谁担心你了?!”吕泽山那双漂亮的眼睛恼怒地瞪了她一眼,“要叫人你去!我到看看是它强,还是我手里的剑更厉害!” 嘿,这还恼羞成怒了!杜思云懒得再跟他废话,抓起骨矛,往西奔去。 后面窜出来一个身影,是赶上来的吕泽山,他踩在一把红色的长剑上,一头黑发随风向后冽冽飘动。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杜思云放开嗓门喊道。 “我骑马来的,马都不在了,我去个屁!” “我管你,要么你去,要么我们俩都他妈不去!” 杜思云听完这话忍不住吼了一声:“你赶着去投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