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番外4 季月与白稚沉入了浴缸里。 白稚从未与任何人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没想到第一次的对象居然是一条鱼。 虽然他长得非常好看,但再好看也是一条鱼啊! 清水从浴缸里溢了出来,随着鱼尾的摆动掀起一波接着一波的水花。 白稚全身都被水打湿,半透明的裙子紧紧贴在她洁白的肌肤上,看起来极为诱人。 季月回到水中,仿佛汲取了无穷无尽的活力。 他伏在白稚的上方,鱼尾紧紧缠绕着她,滑腻冰凉的深蓝鳞片随着他的动作不断磨蹭白稚的大腿肌肤,令白稚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季月低下脸好奇道。 白稚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没什么,只是你的尾巴蹭得我有点痒……” 季月眨了眨眼睛:“那我不动了。” 他的脸庞昳丽,鼻梁高挺,纤长的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水珠,有种迷惑人心的美。 传说人鱼姿色出众,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出众。 白稚被美色蛊惑,情不自禁地仰起脖子,轻吻季月沾水的眼睫。 “没关系,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我们继续吧……” 少女柔软芬芳的唇落在季月的眼睛上,随后又转移至他的鼻尖。 她的动作轻柔而缠绵,轻易便点燃了季月体内最原始的欲望。 鱼尾更加用力地缠住了白稚的双腿,白稚稍微感到这样有些危险。 不行,不能让他占据主导位,这样她很有可能会被杀死的。 白稚清醒过来,连忙伸手摸上季月腰部以下的鳞片。 她的手柔软细嫩,带着温热的温度,刚一触及季月的尾巴,就让他情难自禁地轻摇尾鳍,唇边随之溢出一声低低的喘息。 白稚确信了,这样的抚摸可以为他带来愉悦的感觉。 她心里一喜,更加积极地触摸季月身为鱼的那一半。 她一边舔吮季月的喉结,一边让自己的双手在他的身上肆意游走。 季月舒服地不断摇摆尾鳍,薄唇无意识地寻觅白稚的唇。 “你喜欢这样吗?” 白稚轻咬季月的耳垂,在他的耳边轻声询问。 季月没有回应,只是低缓地喘息着。 看来他很喜欢。 白稚看着他漂亮的鱼尾,心里不由庆幸他没有“那个”器官。 这样她就不用真的和他发生什么,只要一心取悦他就好了。 虽然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遗憾呢…… 白稚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口气,继续在季月的尾巴上抚摸起来。 季月的面颊泛红,眸色幽深,细长的舌尖顺着白稚的锁骨一路蜿蜒向下,引起白稚的阵阵颤栗。 “你现在……应该不会吃我了吧?” 她细声问道。 “……不会。” 季月一边回答,一边弓起长长的鱼尾,露出小腹以下的部位,“我有点……难受。” ——等等,那是什么? 白稚看到鱼鳞下凸起的薄薄一层,忽然讶异地睁大眼睛。 “你、你你你那是……” 这个形状的既视感怎么这么强,她已经联想到某个糟糕的东西了啊喂! “什么?” 季月迷惑地搂紧白稚的腰,湿漉漉的舌头在她的胸前轻轻舔了一下。 “你的身体好烫。” 他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白稚的脸都红透了,视线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季月的小腹处移开。 “我、我是在紧张!” 季月轻蹭她的脸颊,认真的声音有着隐约的温柔:“为什么要紧张?” 因为我不知道你还有那种器官啊! 白稚越看越觉得不妙,她下意识并拢双腿,然而刚做完这个动作,就对上了季月透彻幽蓝的双眸。 “怎么办? 我好难受……” 他求助似的凝视白稚的双眼,尾巴无意识地磨蹭她的身体。 白稚只觉呼吸一滞。 啊,太犯规了吧,居然露出这么可怜无助的眼神…… 她心软了,并主动握住季月的手,羞怯地与他对视。 “或许,我可以帮你……” 季月顿时扬起嘴角:“怎么帮?” “像这样……” 白稚的心跳如擂鼓,全身颤抖不止。 她彻底放松身体,重新吻上季月的唇。 身体交叠,温度渐高。 浴缸里的水再次溢了出来。 直到夜幕降临,白稚才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的是宫殿穹顶的天使圣像。 她有些茫然地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薄被轻轻滑落,露出遍布红痕的洁白身体。 卧槽,好羞耻! 白稚看着泛红的大腿内侧,小脸一红,连忙拉起被子遮住身体,然后焦急地环顾四周。 奇怪,人鱼呢? 宽阔的宫殿里没有人鱼的身影,白稚心里一空,立即抱着薄被下床,快速走向浴室。 “季月? 季月? 你在吗?” 没有回应。 该不会是跑了吧? 白稚越想越糟糕,几乎是小跑着冲进浴室。 浴室里没有开灯,一眼望进去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季月!” 白稚忍不住提高声音。 没有人回应她,整个宫殿一片死寂。 不会吧,这就走了? 虽然他离开了她也就安全了,但她好像完全高兴不起来…… 白稚幽幽地叹息一声,正要转身走出去,浴室里忽然响起一道鱼尾拍打浴缸的清脆声响。 “季月?” 白稚惊喜地趴到浴缸边,果然在早已凉透的清水里看到了美丽的小人鱼。 他正在睡觉,许是浴缸的空间不够他伸展鱼尾,他不耐地轻摆尾鳍,即使在睡梦中也蹙起眉头。 黑暗中,他的鱼尾闪烁着粼粼波光,仿佛夜幕里闪烁的万千星辰。 白稚渐渐看得入迷,不由蹲下来,双肘撑在浴缸边,专注地凝视他。 虽然遭遇了海难,但却拐回来一条可爱的小人鱼,怎么想都是她赚了啊。 要不……就把他留在王宫里吧? 白稚看着季月的脸想入非非,却没有发现,季月的尾鳍早已悄然靠近她的手臂。 “要怎么说服父王同意我和一条鱼在一起呢……” 白稚苦恼地喃喃自语,余光处忽然一道幽光闪过,下一秒,柔软如轻纱的湛蓝尾鳍便缠上了她的手腕。 “你在打什么主意?” 季月的睫毛颤颤,缓缓睁开双眼,目光阴冷地盯着白稚。 白稚尴尬地笑了两声:“没有啦,我只是在想,是谁把我移到床上的……”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想把他留在王宫,他一定会立刻逃掉的! 季月从浴缸里坐了起来,双手撑起上半身,猫眼石似的漆黑双眸微微俯视着白稚:“是我。” “你? !” 白稚惊得被子都掉了,美好的胴体一览无余。 季月心无杂念地打量她:“你累的睡着了,我察觉到你的体温在下降,所以把你抱到了床上。” “你为什么不趁机离开……?” “因为我还想抱抱你。” 季月环住白稚的腰,潮湿冰冷的身体慢慢贴上她。 “我喜欢你的体温……和糖果。” 白稚:“……” 虽然后半句很欠揍,但她还是可耻地心动了。 既然他没有主动离开,那她就不会放走他了。 “那你愿不愿意……”白稚话未说完,宫殿的门扉忽然被敲响。 “殿下,晚宴快开始了。” 糟了! 白稚看着季月的鱼尾一时犯了难。 “你还能变出人腿吗?” 她期待地盯着季月。 季月撇了下嘴:“不能,药水被我喝光了。” “啊? 那怎么办?” 白稚顿时急了。 晚宴就是为了季月举办的,不可能让他不出席。 可是他现在不能变出人腿,总不能把他放在水缸里抬出去吧? 那白稚很怀疑晚宴上的那些人会直接架火煲鱼汤。 尤其是大医官那个变态,是绝不会放过人鱼这种全身都是宝的种族的。 “你那个变出腿的药水是哪来的?” 季月耸耸肩:“是从章鱼女巫那里抢的。” 白稚:“……” 完了完了,现在去拿完全来不及啊。 殿外的女仆还在敲门,颇有不给她们开门就不罢休的气势。 白稚知道她们一定是听从父王的命令来帮她和季月盛装打扮的,这种情况下就更不能让她们进来。 “这样,你乖乖待在浴缸里不要出来,我就跟父王说你已经离开了,然后我再派人去找那个巫女好不好?” 季月神色平静:“可是你不是说过宫里的骑士长很厉害的吗?” 白稚顿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王宫里戒备森严,尤其是王女的宫殿外排满了骑士与侍卫,根本不可能有人从他们的眼皮底下离开。 “那就说你生病了!” “那就会有人来替我治病了吧?” “啊啊啊那怎么办? 你这个样子是绝对不能出去的……” 不等白稚说完,宫殿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一个温和低沉的声音在宫殿里蓦地响起。 “殿下,你在里面吗?” 这个声音……是大医官! 白稚吓得一把将季月按回水里,然后用薄被包裹好身体便若无其事地从浴室里走了出去。 “干什么? 我正在洗澡呢!” 站在殿中的男子一袭白袍,黑发用银色缎带送送挽起,眉眼清俊,看起来一副温和雅致的样子。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稚,丝毫没有回避的打算。 “殿下,你的头发是干的。” 白稚神色不变:“我就没洗头发,当然是干的了。” “是么?” 大医官上前几步走到白稚身前,俯身轻嗅她的发顶。 “好像的确还残留着海风的味道……嗯? 等等,这个味道是……” 他忽然停止轻嗅,意味深长地看着白稚。 “殿下,这里应该还有别人吧?” 白稚脸色微哂:“没有了,事后我就让他滚蛋了……” “殿下别想糊弄我,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您不可以对我隐瞒那个人的存在……” 大医官一边耸动鼻子,一边向着浴室疾走而去。 眼看着他就要进入浴室了,白稚急得直跺脚,正要冲上去拦住他,一只修长的蹼爪突然从门里侧伸了出来—— “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一件好事。” 季月扣住大医官的脖子阴恻恻道。 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从浴缸里跑了出来。 他的鱼尾长而有力,可以支撑他暂时保持着如同人类一般的直立动作,乍一看,居然比大医官还要高上半个头。 大医官的双眸瞬间放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我的神啊,居然是人鱼……还是极其珍贵的稀有色!” 白稚绝望地发出一声呻吟。 “你这个笨蛋,谁让你出来了……” 季月冷笑:“我可以直接杀了他。” 白稚:“不可以!他很厉害的,你打不过他——” 大医官也笑:“杀了我? 小鱼,你未免也太小看……呃!” 他的话未说完,就被季月“咔嚓”一下扭断了脖子。 白稚:“……?” 什么情况? 这就死了? 台词都还没说完? “你……你杀了他……”白稚呆呆地控诉。 季月嫌恶地推开尸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他就不爽。” “我也经常有这种感觉……啊不对,这不是你可以随便杀掉他的理由啊!” 季月无所谓地耸肩:“可我已经杀了。” 白稚:“……” 大医官是父王最信任的人,如今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父王一定不会放过季月。 更何况季月还是一条浑身是宝的人鱼。 白稚看了看地上被拧断脖子的男子,又看了看眼前的人鱼少年,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倾斜了下去。 “你快逃吧,逃回海里,趁他们还没发现!” “回海里? 唔……算了,外面也没什么好玩的,回去也行……”季月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把抓住白稚的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她—— “你和我一起走。” “哎?” 白稚一脸懵逼,“可我还没穿衣服呢!” 季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那你快去穿。” 白稚:“?” 不是? 就这么定下来了? 是不是太迅速了点? 白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理,她仿佛鬼迷心窍般,居然真的去穿衣服了。 不一会儿,她便挑了一件不容易走光的裙子穿上并重新回到季月身旁。 季月伸出尖爪抵在她的喉间,淡定地指挥道:“喊人。” 白稚顿时明白了他的操作。 他一定是想拿我做人质,然后带我一起回到大海…… 什么嘛,还挺浪漫的。 白稚有点莫名的小期待,随即对着殿门高声呼喊。 “救命啊,怪物杀人啦!” 季月不满:“我不是怪物。” 白稚安抚他:“哎呀就是夸张一下。” 很快,骑士们推开殿门,蜂拥而至。 老国王与王后从骑士的队伍里挤了出来,震惊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与季月的尾巴:“你、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 季月懒得解释给他听,只是简洁地下达命令:“安排人手送我回海边,再运上几车糖果,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白稚;您还没忘记您那糖果呢? “大胆!你这怪物,居然敢拿我的宝贝女儿做人质……” “干不干? 不干我动手了。” 季月不耐烦地打断老国王,锋利的指甲在白稚柔嫩的脖颈上划下一道血痕。 白稚疼得暗暗翻白眼:“嘶……你动真格的呀?” “放心。” 季月轻咬白稚的耳朵,“待会儿我舔一下就复原了。” “哦……那就好。” 白稚懵懵懂懂地点头。 舔一下……这只人鱼真的好色哦,她喜欢。 “别!别冲动!” 老国王吓得双手颤抖,只能含泪答应季月的要求,“只要我送你回海边,你就会把女儿还给我吗?” “当然。” 季月微扬下巴,信誓旦旦地回答。 白稚:“啊? 不是要带我一起走吗?” 季月没有回答她。 老国王听到这个答复顿时安心不少。 他不再耽误时间,也不管地上那具凉透的尸体了,迅速安排骑士长准备水车和糖果,即刻启程。 每个人的神色都很紧张,除了白稚。 她作为人质,非但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有些失落。 明明说好要带走她的……看来小人鱼果然不喜欢她。 车队的行进速度很快,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众人便抵达大海。 海水蔚蓝,海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看似风平浪静却又深不见底,令人无端产生敬畏之心。 侍卫们将小山似的糖果装在几个巨大的袋子里,然后按照季月的指示一齐扔进大海里,直到彻底看不见糖果的浮影,季月才拖着白稚慢慢来到海边。 他将白稚按在沙滩上,自己则半身进入海中,从白稚的背后扣住她的脖子。 “现在我要进入海中了,任何人都不许来追我。” 他眯起眼睛威胁老国王为首的一排人,“否则……” 他的手指收紧,吓得老国王连忙上前一步。 “哎呦哪有人能追的上你啊!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快点把女儿还给我吧!” 白稚一脸郁郁,不愿出声。 她一点都不想被还回去。 说是任性也好,胡闹也罢,总之她就是对一只人鱼动心了。 如果这只人鱼一开始就拒绝她也就算了,偏偏他们还睡了一觉。 总之她已经无法放下这只小怪物了。 白稚低垂着眼睫闷闷不乐,耳边只听到季月微微上扬的声音似乎与潮湿的海风混合在了一起。 “那就把她还给你吧。” 众人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季月松开利爪,作势要推开白稚。 老国王见状立马向前踏出几步,正要伸出手接住白稚,此时变故突起,季月忽然一把搂紧白稚的腰,拖长了尾音—— “才、怪、呢——” 他笑得狡猾又恣意,弯月般的漆黑双眸里溢满了恶作剧得逞的愉悦笑意。 白稚惊讶地眨巴眨巴眼睛:“哎?” 老国王与骑士们也齐齐呆住了。 “她已经是我的了,才不会还给你这个臭老头!” 不等众人冲过来,季月猛地一甩鱼尾,在海面上掀起波涛巨浪,待到众人勉强睁开双眼,发现他和白稚已经消失不见了。 “拜拜啦~” 少年调皮的笑声回荡在海面上,仿佛在嘲笑他们的软弱与无能。 “可恶,我的女儿!快去追,你们这些草包快去追啊!” 老国王在岸边气急败坏地怒吼,可惜白稚已经听不到了。 她正被季月抱在怀里,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潜入深海。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季月带着她游进一片幽邃梦幻的海域,白稚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正常地呼吸。 “哎,我怎么没有淹死?” 季月斜睨她一眼:“因为你得到了人鱼的吻。” 原来是这样…… 白稚小脸一红,心里一时间闪过许多念头。 想要问的问题太多,然而在看到季月盈盈发光的眼睫后,千言万语都汇聚成了一句话—— “我感觉好像有点缺氧了,可以再来一次吗?” 季月的目光落到她的唇上:“用糖果来换。” 白稚摸了摸漂浮的裙摆,居然真的掏出一颗糖果来。 她剥开糖纸,将糖果含在舌间,然后红着脸轻瞥季月: “……来吧。” 季月轻笑一声,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吻了下去。 后记: 没想到小人鱼这么快就回来了,乌贼们吓得第一时间就躲了起来。 然而令他们绝望的是,小人鱼带回来的人类少女居然喜欢吃海鲜…… 乌贼,卒。